顾北北自当点头,回答道:“是!”
然而又见到师伯这副样子,心里难免悲伤痛苦,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淌下。
“师伯,师伯你……”
玄虚子却笑着拍了拍顾北北的脑袋,说道:“好孩子,这有什么哭的。祖师爷说过,生死无惧,死生无憾矣。再说了,你师伯身子骨硬朗,还有岁寿活着哩。”
说着,玄虚子这才收住了身体里的痛感,身体里乱窜的法力渐渐稳定了下来。
“北北,你记好了,谋定而后动,谨慎小心。师伯日后能帮你的不多,你要好好依靠你师父——他这人虽然生性浪荡,吊儿郎当惯了,但毕竟天资不差,又勤勉用功,相师一行里,经验极是重要,你要复仇,非得好好学会依靠旁人,切不可自己冲动行事。”
顾北北这才咬着嘴唇,诚恳地致了谢。
月色稍隐,子夜时分,顾北北扶着玄虚子回了山间的小屋,回身返还的时候,顾北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夜里失了视线,露台上的茶盏竟然统统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的顾北北忽然觉得睡意更深,于是急急忙忙回到山下的茅屋里,蹑手蹑脚返回床上,一闭眼,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原本山间那浓烈的法力此时却荡然无存,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去处了,顾北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便沉沉睡着了。
多日被梦魇折磨的顾北北,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睡了一整个神清气爽的觉,她翻身而起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得多,提气纵身在村里又翻又跑了几步,才觉得整个人焕然一新。
这天清晨时分,顾北北的态度转变,就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她不再拘泥于苏辰良的诅咒,也不急着找四大家族复仇,反而一反常态,从归氏一族回来之后,原本亢奋激动、眼里除了复仇在没有其他的顾北北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她满脸堆着笑,帮吴根在苗圃里浇上第三回水的时候,吴根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师姐!”吴根慌忙从顾北北手里夺过水壶,眼睛都瞪直了,大喊着说道:“这都第三回了,我要不说,你可不得把我这肉山君给淹死!”
顾北北也不生气也不恼,任着吴根夺过手里的水壶,笑着说道:“我听师伯说,多浇水无害哩。”
“那也不能乱来啊。”吴根双手把水壶抱在胸前,闷着一口气说道。
顾北北嘻嘻哈哈笑了笑,又去找到顾老头。
顾老头这时候端坐着调匀内息,前几天连日的历险战斗让他身心俱疲,现在抱元守一正打着坐,但一上午时间都定不下神。
隔三差五的,顾北北就要来嘘寒问暖一番,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平日里吴根干的杂活,这小丫头今天不急不恼,不声不响做了个遍,还
有模有样。
这本来不算什么坏事,再加上这丫头脸上堆笑,身轻如燕,头一次顾老头还喜滋滋地享受着。
谁知道第三回的时候,顾老头终究忍不住了。
“北北,你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顾老头摁住内息,睁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