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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此遭受了太大的冲击,又或许是被堆积如山的镜头吓得乱了方寸,我竟没能像计划中那样,朝媒体展示字条,没能借婚约的名头挽回自己的名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灵魂从身体中被抽离,飘向了彼时彼地到达不了的地方,只是机械地重复道歉,回答不了记者的任何提问。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回了理事会的大厅。
我知道,最后的机会,已经从我的指缝间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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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学生,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jonny学校的大门外,采访的媒体已经散开。一个梳着披肩发的见习记者从人群中走出,胸口的名牌被挤得歪歪斜斜。她皱着眉头敲敲记录本上寥寥无几的字迹,扭头询问等候她的银发编辑。
“是啊,”银发男人点点头,“如果想获得其他报社得不到的消息,就必须学会主动。有挑战的事,也可以尝试一下哦。”
“不会让您失望的。”见习记者点点头,目光中已隐约有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知性。
“太危险的事,还是交给我们男人们吧。”银发编辑笑着,帮她扶正了胸口写着“文春记者”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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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拍拍老伴的手,“还是要谢的,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在婚约一事上出尔反尔,实在对不起,但你还真对我不离不弃。”
“因为不后悔啊。”老妻俏皮一笑,指了指镜框,“当时,还是我主动吻你的哟,照片为证!”
是啊,那张照片,或许对球队来说,是忘不掉的创伤。但历经了岁月的洗礼,这或许亦是对个人而言,忘不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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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更对不起的,是山田。我没有意识到,当时的事情,对你造成了那样的影响。要是我知道你心思的1%,就一定会逼迫自己在唯一能发声的镜头前好好表现,拼死也要留下来。哪怕球队最终因饭岛的失势而瓦解,我们也欣然接受。
我记得那一天,是昭和十三年,三月的第二个周日。我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前往市中心的医院进行新生体检。是啊,照顾我的的医护老师,时常与我说起你们的工业大学,久而久之的,我也开始向往那样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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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他在医院。”
我妈妈在得知你们的用意之后,其实并没有听信跳板新人所说的,你们是故意引我去参军、而要我装病的谎言。只是当时实在不巧,我人偏偏就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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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们手上还拿着的一件,就是你的衣服,他们下一个要来拜访的就是你,你还是不要见他们了吧。那语言简直是伤人极了!”
当跳板新人在我面前比手画脚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什么即将发生。
“谢谢你的提醒!”应付完他之后,我赶紧回到医院等待你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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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我听到了马路的对面,传来了你们的声音
“森本——”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表现出惊喜的模样,但那一刻的惊喜,是无需准备便足以脱口而出的悸动!
“山田!知念!”
一兴奋还跑错了方向,整条街上就我们闹得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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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能与你们紧紧相拥,一声号令,将我们隔在了道路两边。
“军队游行,群众回避——”
在还能看到彼此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那件属于我的6号球服。我便明白,你们是要来接我回家了。
我悄悄地把关西公学的录取通知书塞进口袋,它已经没有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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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报,损失惨重,急需增兵!”
在你们被挡住的这一边,骑兵将战报扔给现场的宪兵,要求他马上将此刻正在接受新生体检的大学新生,编入后备军力。我们在场的人,被铁栅栏牢牢地框在原地,一个接一个地登记身份信息。
“老老实实地上交你们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没带录取通知书的,报上你们的大学!如有瞒报,严惩不贷!”
我们在宪兵的怒吼声中哆哆嗦嗦地排进队伍。
“应庆大学……”“关东私立理工……”“仙台……”
一部分人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收缴,但一部分的通知书,被退回。
“这位同学,请你回校读书……”宪兵归还的录取通知书,无一例外,都与理工有关的院系。
“……老实报上你们的院系!听好了!院系!别给我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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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关东工业大学的体育院系,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理工生!你们之所以还能在这样的休息日来小城看我,而没有因体育生的身份被粗暴征用,那只有一种可能——关工大在设法保护你们!
他们一定有把你们尽可能地圈在学校!一定有让你们不要对外人提及自己体育生的身份!关工大的良苦用心,难道要毁在我这一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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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我们这里多了一个名额哦,你能够回队伍啦!”
“小龙,你的球服你可还认识?它也已经想你很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