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他的母亲说话俗里俗气,没事儿就爱争风吃醋,和二房的二婶闹得个一塌糊涂,什么时候他的母亲也有这样的一面?
他的母亲不是从汝南周家出来的落魄士大夫的姑娘,而是南疆的圣女?
还有周家与梅家的约定,是什么约定,和他有什么关系,和长姐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母亲期望的孩子,难道长姐是吗?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满了梅栎桐的脑袋,梅栎桐头疼欲裂,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梅栎桐看看身旁双眼放空的谢博宇,谢博宇知不知道母亲对他说的这些消息?谢博宇没有对后面的话表现出诧异,是不是代表谢博宇早就知道母亲对他说的消息?谢博宇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不是叫了谢博宇一声“姐夫”吗?为什么谢博宇要让他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样被耍?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周氏,那他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他与长姐,乃至二姐都是梅家与周家算计的筹码?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梅栎桐抱头在地上痛哭起来,撕心裂肺,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梅栎清,还是哭他与梅栎清一样可怜可悲的命运?
周氏转过身去,当作没听见梅栎桐的哭声似的。
“阿梓,不要哭。”谢博宇颤抖的手盖在梅栎桐的头上,大手刚好覆盖住梅栎桐的头顶:“至少你还有你长姐,你长姐对你是真心的,不掺一点假,不掺一点杂质的。就像你对你长姐,明知南疆危险重重,非得偷偷地跟本王出来,本王拿你真是没有办法。
阿梓你记住了,就算你长姐不在了,还有本王,本王永远是你的姐夫,姐夫一定会护你到底的,你还有本王这个亲人。”
“姐夫?”梅栎桐听着谢博宇第一次自称“姐夫”,却是在痛失长姐、得知自己与两位姐姐的出生都是梅家与周家的一场算计的时候。梅栎桐心中酸酸的、胀胀的,刚刚升起来的那团不安与恐惧找到了可以凭依的地方:“是啊,阿梓还有姐夫这个亲人,阿梓还有家,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