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急行军,十万人全是骑兵,你确定能吃得消?”
“侄儿知道,身子定然吃不消,但心志能吃得消。”
叔侄二人在暮色四合时已率兵上路,一路疾驰。
恭亲王会骑马,但仅限于他说的那种京城周边玩乐,急行军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也太不适应。
半个时辰下来人已经脸色煞白,驭马的技术也远远跟不上这些骑兵。
可他一直没停过,虽然队伍已远的看不见踪影,他还是坚持着。
一个时辰后终于追了上来,苏枳命所有人原地修整,都是一手水囊一手干粮。
苏枳也一样,坐在路边看着追上来的人。这是他急行军最慢的一次,一个时辰竟然停下四次。
恭亲王下马时整个人摔倒在地,苏枳身边近卫送了水囊和干粮过去,他还没伸手去接就爬起来踉跄的跑到路边狂吐不止。
这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往日里看上去清俊儒雅,偷东西时又调皮还带点可爱。
这会儿这般模样,让苏枳看在眼里不仅想起当年赴河套时。
小伍,对,就是像小伍,那个面黄肌瘦却十分倔强的孩子。
正是因为他,苏枳今天才行军这般慢,才会路上停了四次。
不想再余生里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就去后悔,于是他对身边人说:“煮些粥来给他。”
喝上热粥的恭亲王有些沮丧:“陛下,是臣的身子骨太弱,耽误了行军。陛下先走罢,臣在后面慢慢跟着,定会到北平的。”
“朕还没富到用亲王喂狼的地步,过几年再说罢。”
饭后算是有了点精神,可脸色还是很差,结果,恭亲王觉得此生颜面都丢在这条路上了。
被七叔像拎鸡崽一样给拎上了马,像护着女人一般护在了身前。
他这脸算是没地搁了,直接把整张脸遮了起来,再不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摸摸屁股底下:“陛下的马鞍这么软!”
苏枳嫌弃的低头看他一眼:“那是朕让人给你铺的垫子”
恭亲王又感动又羞愧,结果又把脸埋回去了。
苏枳叹了口气,伸手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条绳子,马未曾停下,他已经把睡得十分香甜的恭亲王绑到了自己身上。
没人敢看过来,可能是也觉得陛下这边的风景有些辣眼睛罢。
恭亲王殿下睡的深沉,整个人靠在陛下怀里,这若是个姑娘也就罢了,可偏是个男儿!
苏枳其实没想那么多,这是他的侄儿,虽说年纪差了不到十岁,可他仍然当他是自己儿子一般,就像当年的小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