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子给他们臊完了,小太监也不再为难,便把几人带到灵堂附近的屋子里,让人周到伺候着。
苏枳不在,镇国公也不便进人家王府内院去见女眷,便跟小川儿说去给夫人道个谢。
还特意说了:“本国公当初也是同老沈一道打过天下的,悦儿这女娃命也是苦,如今跟了燕王殿下便吃了皇家这口井水,终是没个娘家人这身板也挺不直。你且与她说去,今后这镇国公府便是她的娘家,谁若敢欺了她去,我镇国公府还有播州军便都同她作主。快让这娃歇歇去,寒冬腊月就这么一跪半个月,哪受得住呢。”
小川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奴才替夫人谢过国公爷了。”
“快去罢,本国公同平哥儿还有话说。”
小川儿赶忙起身退了出去,偷瞟平哥儿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中带着深深的悲伤,却完全不似作假。
待小川儿退出去,镇国公便挥退身旁下人,连个护卫都没留。
平哥儿一直在旁站着,门一关他便到近前跪了下去:“国公爷,郑嵘无用,请责罚。”
镇国公长叹一声:“算了,起来罢,他那点心思本国公早就知道。如今这也算为你而死,也是他求来的,于国公府来说死的不值,而于他而言算是死得其所。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便各人事各人欢喜罢。”
平哥儿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郑嵘愧不敢当慕平如此厚爱,却还有一事相求,望国公爷允准。”
镇国公看着埋头跪在面前的平哥儿,心情其实极其复杂,他有些恨这个年轻人,却还有些欣赏他。
良久后才说道:“何事,说罢。”
平哥儿抬头看了镇国公一眼,又埋下头去说道:“郑嵘想亲手为慕平书写碑文,想在他的墓碑上留下晚辈的名字。还想在灵堂内同他结拜为兄弟,望国公爷允准。”
镇国公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你有心了,他在天若有灵,必会欢喜至极,去着手办罢,本国公与你们作主。”
“谢国公爷”这句谢说出来时,平哥儿久久的把头埋在双手之上,他的身子在颤抖,镇国公也一把老泪纵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