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乍暖还寒时候,他奉旨出征漠北,悦儿觉得空了的壳子,还是躲在人群中送他。
他要出征了,需不需要她手里的三块玉坠?
惠质前日来信了,说再过些日子天暖了就来北平,抱着孩子来。
他的马蹄在城外官道上扬起尘烟,他一身银甲红袍,腰间挂着银面具,那是她曾送他的。
此次漠北他奉旨同晋王一起攻打前朝残部,太尉那苏图及他率领的二十万大军。
苏枳得到朝廷派给他的十五万军队,又把他的九千护卫带走五千人,其余人等留守北平,护卫燕王府。
悦儿本就不怎么出门,苏枳走后她回到家就又不出门了。整日除了在家抄书,做家事,就是想着他如今行军到了何处。
直到院子里的母鸡都开始下蛋了,她才发觉夏天就这么来了。
前几日就听宋子启回来说:“燕王招降了那苏图,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那就快要回来了吧?”悦儿木然的问着。是的,她如今每一天都是这副模样,像个老匠人拿在手里的驴皮影儿,没有心,没有灵魂一般。
宋子启又问:“辰星,你是欢喜燕王殿下的吧?”
悦儿不再吭声,呆呆的在抄着书,就连那端秀的字都没有了灵魂一般,字是死的,书也是死的,而她也如死了一般。
苏枳班师回朝,领赏谢恩之后进宫探望了母妃,在京城未曾多做停留,便回了北平。
晋王在草原上拖延了几个月都没摸着那苏图的边儿,这和苏枳的表现差距天壤云泥。苏枳本就少年将军而成名,如今更是声名鹊起,俨然成了亲王之首。
他在京城纨绔的混名,也抵不过给他带出去又完整带回来,那十五万余人的生命来得强烈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