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蓝色的调配方式,其他色调手到擒来。
她在永顺染坊呆了一整天,八点钟才回‘孟姜’。
客栈主人依旧躺在院子里。
他看上去很年轻,却也腐旧。忧郁的气质弥漫周身。
寂和走进去,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他闭着眼睛,轻轻用鼻子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看起来不善与人言。
她走上二楼,开了窗户,洗漱好之后躺在床上放筝曲《渔舟唱晚》。
缓慢柔和,轻盈安详的。
她抚摸着腹部,感受着生命的存在。
脑海里浮现一幕幕很久远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久到她都记不起那两个人的样子。
只记得那个人的碎花裙上沾满血,倒在玻璃碎渣上,巍颤颤的把怀里的长安交给她。
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
梦里的她听不见。
醒来时,泪水浸湿了枕头。
寂和坐起来,紧攥着被单,一言不发。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很久以后才下床去,洗漱好去永顺染坊。
归九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逗鸟。
他养了只非洲灰鹦鹉,外形单调,羽毛是银灰色,尾羽鲜红。
眼睛小小的一粒有股帅气。
寂和走上前去,说:
“老师早!”
“单眼皮,早!”
这只鹦鹉叫单眼皮。
听到有人喊自己,单眼皮在笼子里扑腾了两下,然后叫到:
“阿寂!早上好!早上好!”
寂和被逗笑了。
和它玩了一会儿后,就去后院调色染布。
鹅黄和茶褐色的巾帕染了出来,显色纯正。
归九不禁夸道:
“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聪慧人之一,一点就通,一学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