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换过名字。也假装‘握过手’了。我们或许可以不用互相称作‘大人’。”
“好吧,如您所愿,先生。”
于是他们正式认识了。
“我的母亲长久生病,我小时候也体弱多病,可以说我是我们家轻的药草博士养大的。”这是欧泊渡锆的解释,“那么,您为什么喜欢草药学?我以为您出身高贵?”
“我不记得自己的出身。以及,我不认为学习草药学是什么有份的事。”
欧泊将那只小鸟放在靠近炉火的那扇窗的窗台上:“那么在您看来,莫非以唱歌跳舞为生也是被允许的?”
他的话语里带着刺,可他照料那只小鸟时动作轻柔。
“我不认为那有何不对。倒不如说,若是有位贵族青年,分明在艺术方面天赋异禀,却因为被人嘲笑低贱而不能自由发挥,那才是一种悲哀。”莫石吐露自己真实的想法,感到自己与欧泊渡锆的话语就像两把来回试探的冰锥,想要得知对方冰层的厚度、以及其下流水的层次与温度。
“看来我错怪您了。或许您并不是个傲慢的人。”青年转回身看着他。
“您原本认为我是一个傲慢的人?”莫石做出惊讶的样子,但心里并不多么吃惊。
青年仿佛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毕竟,因为您来到这儿第一天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青年的语调稍稍柔和。
“我以为那是一种友善的表现。”
“那不是。”
“那不是?”
“那是傲慢。至少所有人都这么想。”欧泊渡锆缓缓摇着头,“但,似乎您并不因为傲慢才那样做的。您究竟为什么要帮助那个青之院的孩子?”
“或许因为我曾经被那样对待过。”过了一会儿,莫石笑了笑,他走过去看那只灰白色羽毛的雪绒鸟,“尽管我记不得我罹患失忆之症。”
“您在开玩笑?”
“我没有。”
“上神所见……您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这只鸟,”莫石问,“您打算怎么办?我觉得它一时半会儿飞不起来。”
“或许永远都飞不起来。”青年遗憾地说,“我会养它。我与它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