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小了，也熄灯了。

老师开始查寝，念零一把电脑收回空间。

等老师走了之后，念零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匿名号码发的短信：“大佬，这个月的份额，什么时候给我？”

念零一停顿了一下：“这周末。”

然后打开微信，顺便看到了几条消息。

一个备注名字为绿萝的：“亲爱哒，你今天不更了吗？”

“?？？”

最后还发了一个提刀的表情。

念零一慢吞吞的打字：“寝室熄灯了。”

对方秒回：“你自己去发声明。”

念零一：“哦！”

但是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慢慢的翻下面的消息。

一个名为骗子的问她：“什么时候过来？来了好料。”

念零一想了一下：“最近没空”

再往下是，一个空白头像，空白备注：“一百倍接不接？”

“不接。”

回完，念零一又打了一串字：“上次让你联系的人怎么样了？”

“那是个大佬，不怎么买账。”

念零一慢吞吞的回：“把他的行程和资料发给我，奶奶时间不多了。”

回完这句话，念零一就把手机扣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念零一发现，自己的同桌，就是同寝室的那个波浪姐。

但是对方白天的形象，和晚上，实在是差了太多。

一头黑长直的长发，不苟言笑的表情，宽大的蓝白校服，和雪白的鞋子。

活脱脱的禁欲系，学霸女神。

对方看到念零一的时候，也很惊讶，看到念零一坐在了自己身边，潘媛媛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从她进来开始，整个班级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老师进来上课的时候，还多看了门口的班级牌几眼。

不过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谁也没理谁，念零一看课外书，潘媛媛很认真的听课。

念零一看书，潘媛媛听课。

念零一玩手机，潘媛媛记笔记。

念零一睡觉，潘媛媛刷习题。

两个人尽管没说过一句话，但是在念零一心里，自己这个同桌可能是7班的唯一的学霸。

但是……

发成绩，念零一看看自己的考卷：“0分。”

但是全是空白。

第九章：枯萎的草

潘媛媛握紧了试卷，面对念零一打量的目光。

许久后，她涨红了脸，凶狠的对着念零一说了两个人同桌以来的第一句话：“看什么看？不是比你多1分？”

“0分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念零一有些茫然：“我没有。”

我只是有些疑惑……

中午念零一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突然被人喊住了：“念零一？”

慢吞吞的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覃谭东？”

“真是你啊，念零一，你怎么来海城了，怎么不告诉我？”

“奶奶来了。”念零一看着一把揽住自己膀子的高大个。

阳光帅气的高大少年，笑起来那一口大白牙，简直让人想犯罪。

“我就知道，奶奶不来，你肯定不会来的，你们现在住哪里？”

“我爸那。”

“你坐着，我去打饭，你吃什么？”覃谭东一把将娇小的念零一按在座位上。

“排骨，花菜。”

“嗯，等我，很快就来。”

覃谭东远去没多久，面前又停了一双鞋子，念零一迷茫的抬起头。

陈语看着念零一的目光明明灭灭：“姐姐。”

“有事？”

“没事，看到姐姐了，我可以坐下一起吃饭吗？”

“有人了。”这座位是两个人的座。

“姐姐，你怎么认识覃学长的？”陈语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收紧。

“在老家就认识。”

陈语突然弯腰在念零一的耳边：“姐姐谭学长是我喜欢的人，姐姐不会跟我争的对吗？”

“姐姐最懂事，是吗？”

微微的气息拂过念零一的耳边，让她有些不适的皱皱眉。

“哦。”

陈语还想说什么，突然余光就飘到高大的身影争端着盘子往这边走来：“你敢让谭学长给你打饭？”

话语中稍微有些咬牙切齿：“不准再缠着他！”

“你是？”谭学东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他们桌子前。

“学长你好，我是陈语，念零一是我姐姐。”

陈语笑的乖巧又温柔，就好像会变脸一样的。

“哦。”谭学东的态度立马变得淡漠。

“谭学长你们吃饭，我就不打扰了。”陈语很有自知之明。

“嗯。”谭学东应的敷衍。

转而对念零一笑：“一一，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一些甜品，你要不要吃？”

“吃。”说完念零一看了陈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还不走？

陈语对着念零一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危险。

周五下午，念零一回去过周末，也顺便有些事情。

到家的时候中午，陈翠花还在午睡，念零一就没有叫醒对方，而是去了三楼。

但是刚出了楼梯口，念零一的动作就是一顿。

原本楼顶花盆里，都有两颗草，现在草倒是还在，只是被人恶意拔了，然后根部朝上扔着。

太阳晒的，草已经全部枯死。

念零一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过去把这些花盆和草都收回了空间。

只是那双低着的眸子，又黑又冷。

黄鸟这时候也匆匆赶回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全死了？”

刚好赶到念零一收最后两盆。

“卧槽。哪个龟孙子，趁我不在，动的手！！”

“到交货时间了，空间里的呢？”念零一收起最后一盆草，甩了甩手。

黄鸟一结巴：“我……没了……”

念零一抬起头看着黄鸟：“没了？”

黄鸟立马扑腾翅膀飞起，显的有些气短：“到底是谁，哪个王八蛋，生了孩子没屁目艮的，黑心烂肝的，拔了我的草！”

泼妇骂街的样式，就是不回答念零一的话。

念零一倒也没再说什么。

慢吞吞走回屋内，拿出手机拨通了昨晚匿名发消息的那个号码，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声音，是一个很磁性的男声：“交货？”

“这个月货没了。”

“我艹，大佬，你不是吧？出了什么事情？”

念零一沉默了一下：“没什么，鸟吃了，下个月出货早十天。”

“一根也没有了？”对方有一些不甘心。

“大佬，你是不知道，这个月本来就晚了时间，已经很多人再催了，你现在跟我说没有了，你在逗我吗？”

“一根也没有了。下个月。”

说罢不等对方再啰嗦就挂了电话。

一个信息进来：“霸霸，说好的下个月早十天，你可别给我再掉链子了，这些人见不到货非吃了我不可。”

“嗯，双倍。”念零一随手打下一句话。

念零一对着黄傻鸟招手：“过来。”

黄?傻?鸟这次不躲了，反而有些生气：“念零一，我跟着你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就吃你点草，怎么了？”

“怎么了？你至于……”

“过来！”语气加重。

黄?傻鸟：……

京城某中心四合院。

京城人闻风丧胆的闻初一，端了一壶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位爷身前：“汀爷，刚才收到消息说这个月没有份额拍卖了。”

一只洁白袖长的手轻轻端起杯子，上好的白玉做成的杯子，映衬着那一点的朱唇，娇艳欲滴。

仅仅是一截弧度优美的下巴，就能联想出这人是怎么样的盛颜。

嗓音清缓：“一根也没有？”

“是，老太爷那里只剩下一颗了，如果这个月没有了份额……”初一的话音有些涩。

“找不到卖家？”

“拍卖行不肯透漏，我们就算是偷偷追踪通话记录之类的，也查不到对方精准的所在地，对方是个高手。”

“大致位置有吗？”语气依旧不急不缓。

“海城省，只能确认一个省份！”说完初一低下头，觉得自己很没用。

“最近刚好在海城那边也有些事情要查，你去订票吧，不用知会老太爷。”

“订票？不让初三开飞机吗？”初一有些疑惑，自己爷什么时候坐客机了？

“不用。”汀爷眉眼敛起，不缓不慢。

海城，晚上，陈成才家里的小别墅里面。

巨大的餐灯下，餐桌边坐满了人。

陈成才正在夸奖陈语：“小雨这次考试又考了年级第8，班级第3，小语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都奖励给你。”

人，年轻的时候无非是炫耀事业有成，有孩子的时候，聚在一起炫耀的无非是孩子的成绩。

孩子争气，让他面上也有光。

陈语笑着夹根排骨给陈成才：“爸，我没什么想要的，只要老爸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岩不忿的嘟囔：“马屁精。”

第十章：黄鸟买早餐

“马屁精？陈岩，你一天天的考试倒数，我还没说你呢？你上杆子找骂？”

一脸高兴的陈成才看到陈岩就一肚子火气，女儿再怎么优秀又怎么样？

还不是别人家的。

偏偏就是这个儿子不成器。

陈岩一向是家里的小霸王，看到陈语那小贱人得意洋洋被夸奖，他已经不爽很久了。

又被骂，瞬间就脸红脖子粗的顶回去：“我倒数怎么了？怎么了？”

“你那个女儿还0分呢？你怎么不骂她？就会骂我！！”

说罢把碗往桌子上一推，米饭洒了一桌子：“不吃了！！！”

蹭蹭蹭的上楼声，把陈成才气了个仰倒。

指着范淑敏的鼻子就开始骂：“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看看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范淑敏横了念零一一眼，然后笑着安抚陈成才：“是，是，是我惯的了，等下我就收拾他。”

“不过说的也是，小孩子嘛，你也不要太过严厉，再怎么样，也没有考零分啊。”

嘟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程成才听到，也祸引动水。

陈翠花刚想替念零一解释一下，因为念零一之前在家一直是名列前茅的。

却没想到念零一直接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陈成才要发怒的话，瞬间堵在嘴巴里。

陈语却笑看着念零一：“姐姐是上去做功课嘛？需不需要我辅导？下次至少也不至于考鸡蛋，也太丢人了。”

念零一脚步停都没停，继续上楼，好像没听到一般的视若无睹。

“奶奶我以前听你说，姐姐之前学习也挺好的？”

陈翠花也推开椅子：“我也吃好了，小语啊，食不言寝不语，别这么多话。”

陈语笑着的脸一瞬间的僵硬。

范淑敏拍拍自己闺女的手；“老公，这妈手里的东西，你跟她提过了吗？”

陈成才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眸子里阴毒一闪而逝。

而将这种光捕捉的正着的范淑敏，不禁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如毒蛇一半的薄凉，和阴冷。

这样的男人，自己真的靠得住吗？

今日能因为一些财产，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妈孩子，若他日自己阻挡到了他？

“提过了，妈不愿意。”

“这老东西，说是那老贱人的东西，要留给这小贱人。”

陈成才想着自己这次升迁的机会，自己一阶白身，没有靠山，能走到现在，已经基本上是极限了。

如果再想往上走，肯定是要钱财疏通的，但是，他和范淑敏都没有做生意的料。

而现在恰恰又有升迁的机会，让陈成才放弃，他是死都不愿意的。

“淑敏，你过来，小语，你回房去。”

陈语收敛眉眼，放下筷子，乖巧的点头。

“好的爸爸。”

“下周不是那死老太婆要检查了？你带她……”

两个人窃窃私语……

陈语到楼上的时候，念零一正捧着电脑，双手的速度快的几乎只能看得到残影。

“姐姐。”

念零一迅速的叉掉电脑的页面，然后抬头望向陈语。

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几乎能吞噬人的灵魂。

“姐姐的花怎么不见了？”

“有事，说！”

“姐姐的草是死了吧，呵呵”

陈语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念零一手中的电脑。

声音在这晚上显得有些低沉。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呢，相信以后姐姐知道怎么做了吧？”

念零一：……？？

怎么做？

不知道。

“覃学长这种人，根本不是姐姐这种垃圾能碰的呢，如果再有下次……”

“哎呀，姐姐，这个手很好看呢”

细碎的呼吸喷洒在念零一的脖颈：“姐姐，不想失去这双手吧？”

声音小，里面的危险却不容忽视。

念零一木着一张脸，看着陈语下楼。

qaq，麻麻，我这个妹妹可能是个蛇精病。

傻?黄鸟?在这里目睹了一切，它抖抖自己羽毛上的鸡皮疙瘩：“念零一，你这个妹妹精神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

念零一突然站起来，走到栏杆处，这里的下面正是陈语的窗口。

她指尖微微动了几下，一股甜腻的香味随着空气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