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就十八啦!”赵三剪说。
“哦!”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身上摸出了几个铜板,默然地放在了赵三剪的跟前。
“这些…”
“刚刚这孩子说的话你别放心里去,毛头小子,不懂事儿!”没等丁淑娇把话说完,赵三剪起身,收起了桌面上的铜板,把它放回到了丁淑娇的手里。
“你这是…”
“这一次不收你的!”
“你这是干嘛!这让我如何是好!这让我…”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又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得丁淑娇耳朵根有点痒,她伸手轻挠了几下,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赵三剪,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赵小双说得有道理,大家都不容易,该收你就收吧!过两天我还要找你做衣服呢!”
赵三剪憨憨地笑了,他把手上的修改好的衣服抖了抖,交到了丁淑娇的手里。
“先试试,看合身不?”
丁淑娇把铜板再一次执意地放在了案台上。
“你要不收,我以后也就不来找你做衣服了!”
赵三剪瞟了眼那几个铜板,用手指轻轻夹起其中的两枚,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来,那怎么行!这两枚我收下,其余的,你拿回去!”
说罢,将剩下的几枚铜板放进了丁淑娇的手里。
正说着,门帘一抖,隔壁孙二爷走了进来。
“哟!孙二爷!您来啦!快坐!”
看到有客人进来,赵三剪用袖子擦了下凳子。
“忙哪!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孙二爷说着,朝丁淑娇那边看了一眼。
丁淑娇轻点了下头,又看了看赵三剪,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
她放下茶杯,把手上的铜板收好,又细细看了看修改之处,将衣服叠了包好,嘴里低声道:“你这里又来了客人,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哦!那也好!”
送走丁淑娇,赵三剪关了门,回身看到孙二爷还站着,就干脆抬脚,将凳子勾到了孙二爷的屁股底下。
“坐!昨天拿走的长衫,合身儿吗?”
“合身儿!合身儿!我今天来,是把工钱给您送过来的!”
孙二爷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几枚铜板,吹的“叮叮-”响,放在了赵三剪的手里。
“孙二爷,这是..咱们街里街坊的,还这么客气!前些时候,张显贵的人掀了你的摊子,这事儿我知道!我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我看这点钱就算了!”
“哪能算了!这钱,是你该拿的!你收好!我回去了!”
“这么着急回去?”
“我还要去趟街头李长安,李大夫那里!我家老婆子耳朵下长了个痣,最近那位置总是流水儿,我去给她拿个药!”
“这么巧!我家小双耳朵下也有颗痣,朱砂痣!”
“哦?朱砂痣啊!”
“嗯!朱砂痣怎么啦?”
“朱砂痣好啊!我听说,耳朵根下有朱砂痣之人,命硬得很!”
“是吗?”
“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走了!有时间,到我家里喝酒去!我有好酒等着你!”
“哦!好啊!”
又客气了几句,赵三剪收了银两,孙二爷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