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敢评判,目光滑向了林长风。
“你……宁愿自尽也不愿意与我远走高飞……为什么!”林长风情绪激动,悲愤不已,“你爹有门第之见,你也跟着自欺欺人!为什么你要一再逃避自己的心意!”
少年的目光再次滑向沈兰霜。
“我没有!我对你已确无半点男女之情!是你误会了……”沈兰霜的激动之情较之林长风不遑多让,“还将我从家中掳走,打伤我爹我兄长……又想轻薄我……”
“我对你的那点喜欢,早已荡然无存,”她顿了顿,重重道,“我讨厌你!”
“行吧,我有个主意,”宋飞鹞终于起身,适时插入到他俩中间,“姑娘,我在上面听了一个时辰了,你这么讨厌他,我给你个机会。”
她从靴子里摸出一个小匕首,刀柄塞进沈兰霜的手中,指向趴在地上的林长风。
“来,捅他一刀。”
太直接了!不愧是北方来的硬姐!
少年的目光里除了惊奇之外,还带了些许崇拜。
“不要往死里捅,留他半条命。那样他既不会死,你的气儿也会消。”她道。
小惩大诫而不伤人性命,宗师风范!
少年的目光里更多了稍许敬重!
“兰霜,你当真要杀我?”那男人又说开了。
“我……我……”
沈兰霜双手握住匕首,却畏畏缩缩地,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浑身更抖个不停,只往前走了一步,便再也无法多挪一挪。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来!”林长风一咬牙,莫名逞起了英雄,“能死在你的手上,林某无怨无悔!”
生死关头,男人的尊严令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显出好一番无所畏惧的气魄来!
“好一个无怨无悔,”宋飞鹞赞一声,“不过拿错了。”
她靠近沈兰霜,轻轻巧巧地拔出刀鞘,两指夹起匕首,收回:“这个归我。”换以刀鞘入其手:“那个归你。”
破庙中,火光里,在场其余三人齐齐看向她沈兰霜和林长风,似乎终于发现这位“宋女侠”有什么不对头了。
少年的嘴角抽了抽:“大姐……你给她刀鞘干什么呀?”
“当然是用刀鞘捅他,”她信步来到林长风身后,猝不及防一把扒下他裤子,“这里!”
男人常年习武,与他浑身的肌肉相衬,两瓣屁股也同样结实有劲儿,此时映着篝火,着实光洁可人!
“嗯,身材确实不错。”她摸着下巴,不忘品评。
那位少年,翻起了白眼。
“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可太过分了!”林长风目眦欲裂,羞愤难当!
“怎可称为辱呢?既然你认为她钟情于你,你又恋慕她,那便是两厢情愿、鱼水交融,她[哔]你与你[哔]她又有何不同!”宋飞鹞轻描淡写,强词夺理。
“胡言乱语!男子汉大丈夫,被如此对待……怎可与之等同!”
“哎,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心爱的女人,忍便忍了。”
“绝不能!你再敢近前,我就咬舌自尽!”
“年轻人,动辄咬舌自尽,”宋飞鹞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咬舌,其实是死不了滴,最多缺了舌头当一辈子哑巴。”
“你!”
林长风说不过她,但仍不甘,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情绪。
而宋飞鹞,冷眼看着他的变化。
“是啊,你宁愿自尽也不愿丢了男人的颜面,”她淡淡点破,“你自觉不可受辱,方才对她却差点下手……她一个女儿家,比起你个大男人,受辱便无妨了是么?”
他蓦然清醒,然而这时再看,沈兰霜的表情已与原来不同。
“我刚才,一时冲动……”这一晚,他头一次低头,但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我只想回家,这种事情,我不想做。”沈兰霜漠然地把刀鞘还回,脸撇向一旁。
“兰霜,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他说。
“……”
“我林长风一生,从未真正对谁动心,除了你!”
真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