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一种奢望，一种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实的妄想，而打开地牢门的家伙们，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咒骂，又像是在争吵，疑惑是在劝说与否定，一步步地走进了地牢之中。

脚步声虽有错乱与嘈杂，但却少了许多，能听得出没有先前十二个那么多，却也有三五个。

文起强压心头震动，恢复活力却打不起精神的心脏，有气无力地跳动，却仍有一丝期望与力量，支持着他冷静，供给着他思考，同时让他静下心来去听，去想出一个切实可行，能够死里逃生的办法，因为他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与幼苗融合是不可能的了。

强行融合，文起不知道那被幼苗擒获的家伙们，会出现怎样的变故，是冲出那叶片般的囚牢，还是反噬它的体，进而影响到他的心灵。

这些文起都不敢冒险尝试。

那么自己冲上去？那只不过是找死，想要快点结束心底无法承受的恐慌与畏惧。

而目光再次锁定在了那闭目恢复中的德兰。

当目光聚焦于一点时，呼吸始终均匀，没有任何异常的德兰，霍地站起了，却没有多说一句话，便颤巍巍地来到他的旁，凝视着面前的文起，似乎在做着非常艰难且挣扎的决定。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闪动着各自的光芒，深邃却清澈。

“这体借给你，除掉进来的家伙们。”话语简练，不带一点的多余，却透出无尽的冰寒与肃杀。

德兰就此一句话，没有在说什么，更没有迫文起。

这一选择完全是在文起他自己。

而那脚步声，那越来越近，已然跨过地牢通道门户的脚步，再一次停在了岔路口，不用想都明白的询问声也随着潮湿，让人烦恶的空气钻入耳中，然后便是向左边岔路走来。

这完全是随机的，是一种随意的选择，是临近死亡的脚步声。

文起别无选择，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还有他听不懂的话语，目光闪动，犹豫间探手抓向了德兰。

一大一小的两个手掌，在触碰一瞬间，文起只感自己的体就像是被旋涡吸扯一般，体各处生出那无穷无尽的撕裂与绞痛，好像在那自根本无法阻止的力量下，变成了碎屑，被无地，疯狂地吞噬了进去。

融合是眨眼间的事，却在文起的感觉中如度年一般，过的非常缓慢，而在这缓慢之中，文起的记忆似乎除了岔子，莫名地多了一些，却又像梦醒后的人，只有那片段，且渐渐模糊的梦中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