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楚安王紧锁的眉头轻叹一声,心中对卞阿宁越发的敬佩了,这小妮子真是算无遗策啊,她对太子说出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就断言,当今陛下不一定会能接受这“罪己诏”的羞辱。
楚安王继承了楚人最大的毛病,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上过得去,楚国便不会过多的计较,但是若是有谁拂了出国的面子,那是一定要找回场子的,不惜一切代价。
打了一辈子仗的卞孝仁老将军子安兵败康忠良之后,之所以会一命呜呼,很大的原因就是气死的,羞辱死的。
后来楚国依旧发兵西蜀找场子,便是为了挽回面子,而楚安王更是将面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此事日后再说吧,这么说,太子是同意将江州割让给北周,换取楚希儿的回国了?”楚安王面色阴沉的问道。
“不,父王,儿臣的绝对不会同意将我楚国祖宗的疆土割让给北周蛮子的!”太子坚定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楚安王脸色稍霁,点点头:“嗯,你我父子,绝对不能做那败落祖宗江山的事,但是不答应北周的条件,又如何将楚希儿弄回国呢?此时还要想个法子才是。”
“是,父王教诲,儿臣谨记在心,不过法子就不必想了,答应北周的条件就是。”太子平静的说道。
“嗯?你…”楚安王脸色再一次阴沉下来。
太子跪倒在地说道“父王,请听孩儿一言,孩儿同意的是北周的条件,北周说的是将江州之地封赏给楚希儿,而不是割让给北周。”
“哼,这又有什么区别,这分明就是要将我北周的疆土割让给北周,那些诸贤馆的王八蛋,不清楚,你也不清楚?”楚安王又要发怒。
太子低头坚定的说道:“是,诸贤馆的那些人不清楚,儿臣也不清楚,儿臣更希望父王也不清楚,如此此事可解。”
楚安王压抑这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说,若是说不出什么来,说不得寡人要治你的罪!”
“是!”太子毫不惧怕,答应一声说道:“父王,这大世将乱,真是好男儿建立功勋之时,若是让卞氏掣肘,说不定失去的就不是一个江州了,更何况江州之地并不是割让,而是封赏,若是落在了北周手中,那么便是北周独自侵占我大楚的疆土,您将江州封赏给了楚希儿,等楚希儿将卞氏斗倒之时,这将是您牵制楚希儿的一枚棋子,楚希儿凭什么会被父王看重,凭什么能和卞氏斗上一斗,她唯一的两个身份就是她的底气,更是她的依仗,一个是楚国公主的身份,一个是儒林圣人的学识名声,父王您想,到时候,您想讲楚希儿这个新的障碍除去实在是不易,想要让她乖乖的俯首,只有攻击她的这两重身份,作为封地之主,王室成员,若是将
祖宗封赏之地都卖给了北周,您觉得她还有机会翻身吗?那是激愤的儒林士子们将第一时间站在父王这边抨击楚希儿的卖国,如是她不想名声受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回失地,倒是父王给她一些老弱病残,让她和北周去争吧,一旦她兵败,那么她一个丢失了祖宗之地的女子,更别想再有什么声望和父王您讲条件了,此事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父王为何要那么清楚的知道厉害呢?”
楚安王的双眸中明灭不定的看着太子,太子的变化,他作为他的父亲,看在眼中,以前的太子,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谦谦君子,若是不是自己篡逆,当上了楚王,凭借太子的才华和名声,定然是大楚国有名的君子儒学大师。
但是这段时间一来,太子仿佛摇身一变,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心思缜密,谋而后动,总是能够看到一起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像眼前的这是,估计即便是楚希儿自己,或者是卞孝良也看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