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叹了口气:“宁娃子你莫安慰老叔,别看俺们村离鹅关不算远,可生活条件比人家差了天上和地下,那边慢坡地,还能种点谷子和青菜,俺们村只能种高粱和玉米,连羊吃的草都跟鹅关不是一个品种,一天到晚钻在山里,愣是长不起架子……”
“所以,你今天吃的这饭就是俺家的最好水平了,也不怕你笑话,那些风干羊,是俺婆娘舍不得做给你吃……”
这几句话说的真实在,宁向东举着筷子下不去嘴,这一瞬间,他觉得多吃一块土豆都是罪过。
“老叔,修出路来一切就好了。”不知道为何,宁向东跟窦二蛋相识不久,却没来由的感到更加亲近,或许是因为接触外界更少,所以保留了山里人更多淳朴的缘故,打交道少了很多弯弯绕。
“宁娃子,不用再劝老叔,那天你说的那番话,我当时就想明白了,回来后跟村里一说,大家全都没意见,俺们已经决定,明后天就到黄巢谷干活儿,先帮你们把路打通再说!”
吃罢饭,窦二蛋带着宁向东先去冷泉看看,然后再爬到附近的小山包去看那些红石头。
冷泉旁边有一座塌了半边的道观,门楣上悬挂的牌匾早已不见,只留下一个散开的框架,门边立着一个石碑,石碑下面卧着驮碑的霸下。
霸下是龙的九子之一,耐辛苦善负重,能在这里驮碑,看来道观的规格不低。
碑上刻着清水观三个字,正里面的三清造像倒了两个,只有原始天尊还在。
“据说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时候,曾在这里研墨写字,但苦于无水,便从王母的瑶池那里划了一道线引水过来,所以才有了冷泉,”窦二蛋说道:“后来就修了这座道观,守着这股仙泉,不过道观里始终没有住道士,一直靠附近的香民洒扫照料着,因为缺少香火钱,渐渐破败成这样了。”
鹅岭有人类活动几千年,民间传说和历史遗存随处可见。
两人绕过冷泉,沿着山势攀升,当爬到一处山包顶部时,眼前豁然开朗,漫山遍野的石头上晕染着成片的红色,好似一处巨大的调色盘。
“这就是铁锈红山了。”
宁向东凝望着这座山,眼里分明是一块巨大的铁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