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郡主如在梦中:“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做梦?”
钱如意道:“当然不是做梦。不过,您刚才已经把那件据说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凝翠了。”
可慧雅郡主似乎根本没听到钱如意的话,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脸:“刚刚,那丫头,亲我了……”
钱如意两眼望天、凝翠疯了,慧雅郡主也快了。果然这深宅大院不是好地方。
慧雅郡主就那样两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坐在椅子里呵呵傻笑了一个时辰。
钱如意郁闷的坐在如山的东西堆里,愁眉不展。就凭她的战斗力,这些东西让她拆检,拆到猴年马月了。最后,她做了个决定,不拆了。反正都是慧雅郡主的东西,肉烂了在锅里。就这样全部收拾,收拾,塞进库房的空箱子里,落锁,打上封条,齐活儿。
天都黑了,凝翠还没回来。钱如意有些担忧,她是不是高兴过头,跑丢了,但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怎么说,她只好独自来向慧雅郡主告别。
慧雅郡主恋恋不舍:“你就不能留在这里陪我么?”
钱如意也是无奈:“我早上来的时候,已经得罪了如言了,要是晚上再不回去,那怎么行呢?山长让我来陪她,我跑过来陪您已经是失职了呢。”
慧雅郡主顿时沉默,许久叹息一声:“都是我的错,害了我的丈夫,也害了那孩子。”转而又嘱咐钱如意:“你在那孩子身边,替我多关照她一些,如果她有什么难处,都来告诉我。我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必定会竭尽全力。”
说起这个,钱如意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如言这两天正在烦恼。”
“烦恼什么?”
“过几日是北定候夫人的生辰,她肯定要去的,但是,听说公主都会去的。这令她有些担忧。怕倒数被湮没了。”
慧雅郡主不解:“如何就淹没了呢?你千万叮嘱她,不要去水边不就行了。”
“不是这个淹没。”钱如意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瞒着慧雅郡主,于是直言道:“如言属意北定候世子。这些日子,我也大概看出点儿端倪,大户人家的宴席其实就是各家的相亲会。如言怕自己在北定候被人比下去,因此才担忧。”
“这样啊。”慧雅郡主想了想:“那,北定候家那孩子,什么意思呢?”
钱如意道:“以我旁眼相观,那世子也多半是得意如言的。”
“那孩子几岁?屋里可有什么人没有?”
这可把钱如意给问住了:“我还真不太清楚。那世子,看着也二十多了,没听凝翠说过他屋里有没有人。”
“那还好。”慧雅郡主轻轻松了一口气:“我也是怕了,生怕孩子再走了我的后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钱如意道:“那我就先走了。您再有事情,就使个人去唤我。我来时,没有瞒着如言的。她都知道。”
“你等一等。”慧雅郡主忽然唤住她。将自己那个宝贝盒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挂天青色玉石璎珞,玉色莹润,并不华贵,可是别有一番温润,就像一位沉睡的婉约女子,重新舒展开臂膀,徐徐醒来。
慧雅郡主将那璎珞递万分珍惜的递到钱如意手中:“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东西。据说是先帝御赐的。你将它送给如言吧。”
钱如意虽然不懂,可是看着这玉石璎珞,也知道绝非凡品。她又心拒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送给卫如言,又不忍心拂逆慧雅郡主满眼的殷切之情。
最后她咬了咬牙,点头:“好。”
慧雅郡主顿时笑开,似春风拂开冰冻的深湖,一瞬间焕发出昂让生机。钱如意眼睛一花,有些分不清手中的璎珞是慧雅郡主,还是眼前的慧雅郡主,原本就是这手中的璎珞所化。
她仔细的将那璎珞收好,心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