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陵走到茶几前,在谢徵对面坐下,问道:“要写状纸?”
谢徵轻轻颔首,桓陵看着她,心中臆想,唯恐她在状纸上添上一字半句来引诱桓让,叫想都不想就亲自出头去对付临川王,谢徵的心思,他清楚,他也接受了谢徵利用桓让来对付陆惠林,可他怕就怕在,桓让保不齐还会傻傻的去动临川王这尊大佛!
叫桓让去对付陆惠林可以,但是临川王,只能由武陵王去对付!
“不如……我来写吧……”桓陵言语间略带试探,又有些畏畏缩缩的,分明也是害怕谢徵看穿他的心思。
而事实上,谢徵的确已经看穿他的心思了,因为她是真的想在状纸上添上一字半句来引诱桓让去对付临川王,她却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笑了笑,说道:“县侯是觉得,你弟弟认不出来你的字迹?”
“哦……也是,那还是你来写吧,”桓陵无奈,眼下他也只能坐在这儿亲眼看着谢徵写了。
玉枝前脚端着笔墨纸砚进来,后脚,尤检就带着渔民老伯走进来了。
“小人叩见衡阳郡主……”渔翁老伯正要跪地行礼,谢徵忙抬抬手示意他不必跪下,言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日后同他们一样,唤我谢娘子就好了。”
渔翁老伯仍然微微躬着身子,不大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谢徵于是说起正事来,道:“老伯,我喊你过来,是打算以你的名义,写一份状纸送到御史台去,只是如今还有些事情不大清楚,所以找你问问。”
“郡主您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渔翁老伯说着,腰就往下弯了一点。
“昨天在覆舟山,那帮人可是第一次去找你家征税?”
“不是第一次了,前天中晌,那帮人就到小人家去过一次,拿着一个账本,叫小人家再交一石税,说现在的度田制改成每亩地收六斗税了。”
谢徵秀眉轻皱,问道:“再交一石是何意?可是此前已有人找你们收过一石了?”
“大概是几天前吧…”渔翁老伯想了想,说道:“应该就是初十那天,已经有两个人到小人家去过一趟了,穿的跟以前来收粮食的那些征税官一样,也是拿着个账本,收了一石粮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