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顾家,我虽做不到,可要救元娘,我定会尽力的,”
桓陵才说完,李竟又像个孩子般哭喊起来,说道:“不能尽力啊……你不能尽力啊……”
“好好好,我一定全力救她,这样总行了吧,”桓陵也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李,李也顿时就止住了哭声,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桓陵讪笑:“都是自家的事,舅舅不必客气,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舅舅就先回去等消息?”
李又点了点头,桓陵这便将他搀着走到府门口,送他上了牛车,望着车已走远,方才松了口气。
待他折回府中,又急忙往雅竹苑赶去,可还没走到那儿,就见丫鬟匆匆忙忙跑出来,大喊:“县侯!谢娘子醒啦!谢娘子醒啦!”
桓陵闻言惊喜,当即跑去雅竹苑,冲进谢徵屋子里,就见陶弘景正坐在床边为谢徵诊脉,而玉枝和另一个丫鬟一人端着茶水,一人捧着痰盂,显然是谢徵在漱口。
“德音!”
桓陵满面欣喜之色,走到床边,也听谢徵虚弱的唤了一声:“县侯。”
声音极轻,可桓陵听着这一声唤,心中却不知有多欢喜。
低头忽见地上一滩血,桓陵方知谢徵为何一醒过来就急着要漱口,“这是怎么了?啊?”
陶弘景站起身来,回道:“郡主挨了那一掌,胸口积瘀,如今将瘀血吐出来,自然就无碍了,眼下只需静心休养,等到伤口愈合,自会康复了。”
桓陵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他忙向陶弘景拱手道谢:“有劳太医令了。”
“县侯客气了,如今郡主虽已苏醒,可郡主的伤势,下官仍需观察几日……”陶弘景正想提继续暂住侯府之事,这话还没说完,桓陵就欣喜说道:“无妨,多住几日。”
陶弘景忙讪笑着点头答应,随后又道:“那…下官先进宫将喜事禀报陛下,也好叫陛下放心。”
“好,”桓陵当即看向玉枝,吩咐道:“玉枝,叫他们准备辆牛车,接送太医令进宫。”
玉枝应允,这便领着陶弘景出去,陶弘景临走时又不放心,嘱咐随行的医女呆在东跨院,随时听候谢徵吩咐。
待屋内众人皆已出去,桓陵才安安心心的坐下,紧紧握住谢徵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
岂知谢徵却皱了皱眉,极低声的说:“疼……”
桓陵一惊,赶忙问:“哪里疼?”
“手疼……”
桓陵起先还愣了一下,思忖着谢徵手上无伤,怎会疼痛,随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将手松开,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
谢徵不忙说他,只静静的看着他,言道:“方才我好像看到……黑白无常,它们要同我索命,可我……大仇未报,不敢比……比那些人先死,所以我又回来了。”
桓陵听罢,先是缄默不语,良久忽问:“那,除了大仇未报,还有什么?”
谢徵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莞尔一笑,就微微侧首将脸别去里侧,苍白的脸颊上,竟似乎有了些血色,原来是脸颊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