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余下众人连连附和,桓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众人遣散,待下人皆已退下,方狐疑道:“难不成真是采芹?”
“罢了罢了,由她去吧,”谢徵心烦得很,起身只道:“我出门办些事情,”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玉枝同尤校亦是紧随其后。
几人离去后,谢缕这厮倒是从旁边的长廊下现身了,他正转身往回走,嘴里头嘟囔了句:“死一个丫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徵从侯府出去,正是带着玉枝和尤校往御街上那家孙氏典当行去的,可一路上都冷着脸,心事重重的,玉枝问:“娘子是在担心采芹?”
“担心倒不至于,我只是想不通,那砖头上的血若真是她的,那究竟是谁要杀她,这丫头可没与人结过仇。”
玉枝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的坐在谢徵身边,也皱着眉头一副绞尽脑汁思忖的样子。
转眼到了孙氏典当行门口,几人下了牛车,才走进店肆里头,就见一个套着不大合身的绸缎,脑满肠肥的妇女迎了过来,招呼道:“哟,贵客呀,您里边请!”
这妇女穿金戴银,好生贵气,她招待谢徵坐下,抬手时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镯子,谢徵一眼便瞧见了,玉枝亦是认得那枚镯子,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谢徵随后就问:“你是这儿的东家?”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同样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从案台后走出来,接了话说:“我是东家,这位是内人。”
谢徵循声看了一眼,店东已然走近,谄媚道:“贵人看着眼生,是来当东西,还是赎东西?”
“我是来查案子的,”谢徵侧目瞥了店东一眼,那店东似乎有些心虚,夫妇俩互看了眼,店东即刻就问:“尊驾是?”
“尊驾不敢当,不才会稽谢氏,大名谢徵,小字德音。”
店东一听这话,忙拉着夫人向谢徵行礼,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衡阳郡主大驾……”
“免了,”谢徵不耐烦的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我只问你,近些日子,是不是有个叫谢缕的人常到你这儿来典当首饰?”
店东似有些为难,讪笑道:“当铺只认当票不认人,小人不知郡主口中的谢缕是何人。”
谢徵想了想,也是,谢缕不识字,未必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签当票之时,兴许不曾签过名。
她索性看了眼孙夫人的手腕,直言:“她手上那枚镯子,原是我的物件。”
店东一看那镯子,方才顿悟,忙示意夫人将镯子取下归还,紧接着又对谢徵解释道:“是有个人常来小人这儿典当器物,那只镯子,就是他送来的。”
话已说完,孙夫人那镯子还卡在手腕上没能取下,着实触了谢徵眉头,谢徵厌恶道:“罢了罢了,这镯子与你也算般配,”让旁人碰过的东西,谢徵自是万不想要了。
她说罢,继而问:“那个人长什么样?”
店东回想道:“长得干瘦黝黑,可穿得不差,不像落魄之人,他今天早上还来过,当了一只红玛瑙宫绦。”
红玛瑙宫绦?谢徵是有这样的物件,可她竟还没发现丢了,她秀眉一皱,甚是恼火,当下问:“他还在你这儿当过什么东西?”
“您请随我来,”店东请谢徵一行三人进到里屋去,将谢缕在此典当的几件器物尽数拿了出来,这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件,除去谢徵察觉的,还有禁步、玉牌、步摇、臂钏,甚至还有一只璎珞,这尽是她尚未察觉丢失的。
谢徵见面前摆了这么一堆首饰,气得眼冒金星,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