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嫔皱了皱眉,“朱涣?是吴郡朱氏的郎君?”
“是,朱涣此人少有盛名,博学多闻,最重要的,是他出身士族,早些年也曾入仕吴县县令陆识微门下,况且又是公车令朱汾的弟弟,此番只要得庾太傅举荐,拿下左仆射之职,不在话下!”
“陆识微门下?”谢贵嫔估摸了一番,忽然轻笑,“看来这个朱涣,是陆识微向你举荐?”
萧映得意洋洋的说道:“母妃高见。陆识微是京兆尹陆己的孙子,司农卿陆惠林独子,儿子在朝中,对陆家父子诸多仰仗,陆识微这个人情,儿子自然是得卖的,何况,若能趁此机会在尚书省安插人手,那也未尝不可啊。”
“你说得倒是容易,”谢贵嫔冷笑,“陆识微区区一个地方县令,在他门下任职,想来顶多就是个主簿,虚职而已,尚书省左仆射,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当得了的!”
谢贵嫔之意昭然,要想做尚书省左仆射,朱涣还不够资格,萧映原本满心欢喜,这下顿时心凉了半截,他目光黯淡,显得颇是失望。
可谢贵嫔紧接着又眉飞色舞的说道:“这吴郡四族还真是叫人看不透,这一回陆家提携提携朱家,下一回顾家再帮衬帮衬张家,看似一条心,实则一直窝里反。张家效忠武陵王,自不必提,不过……顾、朱两家倒没说过要扶持谁,你若是能把他们两家拉拢过来,那这场仗,就算是赢了一半了。”
吴郡张氏,族中本有不少人入仕的,可多数都是些地方官吏,在朝中任职的,独独一个张苟,如今在御史台任御史中丞,自来与萧晔来往密切,他效忠谁,已是不言而喻,张家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至于吴郡顾氏和吴郡朱氏,这两家早些年都有不少老臣在朝中任职,只是如今都已告老还乡,眼下就只有顾逊任职尚书省右仆射,朱汾任职公车令,谢贵嫔的意思,是要萧映拉拢顾逊和朱汾。
“儿子明白,稍后回府,儿子即刻命人去拜会顾逊和朱汾。”
谢贵嫔接着又道:“那个顾家七郎同你谢表姐曾定过亲,前些年太子曾为了阳侯同他大打出手,他如今在尚书省任职,而尚书省主官裴封之又是太子的姻祖父,可太子与他在公事上却好像从无交集,似乎仍然对他心存芥蒂,你要想把他拉拢过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但你记住,千万不要同他提你谢表姐。”
“多谢母妃提点,儿臣回府之后,立马备上厚礼亲自前去顾家拜访他,”萧映说罢又冲谢贵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那朱涣的事……”
谢贵嫔思忖了一番,只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容母妃想想。”
萧映心里头有了底气,顿时眉开眼笑,接着便道:“那就有劳母妃多费心了,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