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瑶早已是心神大乱五内俱焚,也不顾一旁的马车上坐着的宁修远夫妇和自己的母亲会听到,只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他只看着初瑶姑娘,声音颤抖着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果不其然,宁修远和姚氏听到了外面吵闹,宁修远掀开帘子,姚氏从车里探出身子,俱问道:“瑶儿,你在同何人争吵?”
宁德丰一眼瞥见宁修远,竟然视若无睹,他只笑着对宁思瑶道:“初瑶不屑和你多说,我就受累替她多说几遍。”
“实话不怕告诉你,我们俩哄你玩儿的呢!如今你们一家已经同那架上晾着的咸鱼似的了,哪还会有什么翻身之日!”
宁修远还来不及出声,姚氏听了勃然大怒,也不等人来搀扶,自个儿便从扶着那车辕直跳了下来,落地还未站稳,便上前两三步指着那宁德丰的鼻子叫骂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我家门口撒野!黑心烂肝的忘八,你那溜须拍马的老子胡子一大把了还要认我大伯子做爹,没扯下那老脸才叫你这小王八羔子来认甚么爷爷!我大伯子心软不好拒绝你们这一家子龌龊的乌龟王八蛋,这才连了宗!好不好都是磕过头,拜过祖先神灵的!”
姚氏回身护着宁思瑶道:“他年纪虽小,也是你叔叔!有你这么忤逆犯上的么!小心我去京都卫告你!”
宁德丰没想到姚氏这般泼辣无理,倒是被她骂得一愣,那小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登时气得通红:
“哪儿来的泼妇!小爷在这里同这小子说话,又与你这泼妇有何相干!要骂街回去骂你娘去,少在小爷面前现眼!”
姚氏看他虽然生气,却是个空有气性说不出什么狠话的,这会儿便更是得意,只双手叉腰,海骂道:“这是我家的宅子,要滚也是你滚!”
“弟妹”宁修远这会儿从车上下来,他听姚氏骂得不雅,便上来劝阻道,“罢了,他今日过来不是与咱们送行的,只是来羞辱咱们的,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姚氏听了便不做声,只死死地将宁思瑶护在身后。
宁修远走到宁德丰的面前,对他道:“其人各为其主,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恼你,你回去罢。往后我们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宁德丰冷笑道,“如何各不相干?那大婶儿说得不错,咱们是连了宗的,我父亲逼我认你做祖父,还磕了头,拜过了祖先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