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丰听宁思瑶追问,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说来惭愧,家父虽然官职低微,但却是翰林院总编修。青年才俊进翰林院历练的也不在少数,可惜家父为人古板,不懂变通,公事公办,因而得罪了朝中不少大人。”
“小侄下场一试,若是考不中也就罢了。倘若取中了,怕是报喜的人刚走,弹劾家父的弹章就要送到陛下那里。”宁德丰边说边摇头,“家父年纪大了,小侄也不想他再受这些无谓的苦楚。只得等他日家父致仕了,小侄再下场一试。”
他说到这里,竟是委屈万分,看宁思瑶在瞧他,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宁思瑶到底年轻,听了这话,竟十分地替宁德丰抱不平。他道:“这是什么歪风邪气?待伯父回来,我必要将此事禀告于他,好好治治那些狂徒!”
“别,别”宁德丰听了,连忙阻拦道,“叔叔好意,小侄感念五内。只是连宗一事,外人不知道的都说小侄父子是那趋炎附势之徒,若是祖父大人再襄助于小侄,岂不是更坐实了那些毁谤?更何况这是趟浑水,祖父大人千万不可往里趟。以祖父大人如今的地位,不动才是稳如泰山!”
宁德丰这般识大体,真让宁思瑶刮目相看了。他只觉与这侄儿十分的投契,只恨不能早日与他结交。于是,他言语间便流露出来了几分。
宁德丰听了奇道:“叔叔上京这几年,竟没结交几个知心好友?”
“没,没有……”宁思瑶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年宁修远自顾不暇,只将他和宁砚泠的学业都近乎荒废了,整日只在家里浑着,到哪里去结识什么朋友?
宁德丰倒没往这上头去想,只道:“叔叔一心在家苦读,也是寂寞了。如今榜上有名,也该松快松快。若叔叔不介意,小侄愿领叔叔去平日里消遣之处,那里多是宦门子弟,若能结识一二知己,也是平生一件畅快事!”
“可是,殿试在即……”宁思瑶听了宁德丰的话,心中不免一动。可是他心下记挂着殿试,并不能敞开了跟宁德丰出去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