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听了他的话,只不言语,手上抚弄着那云香纱。
“这是要给大伯的,这件给大娘。”宁思瑶又取出了湖笔并砚台新纸等物,还有一匹苏绣。
姚氏就他手里看了看,都是上等的货,价格怕是不菲。自正月里宁思瑶出门,都说穷家富路,姚氏便将多年攒下的体己一并给了他。如今宁思瑶虽是回来了,可看他带的这些东西,只怕姚氏体己已经所剩无几。
只听宁思瑶还在行李里翻找,姚氏便问他:“你还在寻什么?”
“我给姐姐也带了样“宁思瑶埋头苦找,并没有注意到他母亲的神色,”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那便是丢了罢。姚氏心里一咯噔,虽然没见着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宁思瑶这么个花法儿,必然也不是俗物。她只觉得一阵肉疼,口里不由得埋怨起来:“你姐姐在那地方,要什么没有!”
宁思瑶边找边道:“那不一样,宫里的是宫里的,我给姐姐买的是我给姐姐买的。”
“你能掏摸几个钱?就在这里做这些没要紧的!”姚氏突然怒喝道,宁思瑶不防备,竟被吓得一颤。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母亲。这会儿姚氏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宁思瑶给她的云香纱也被她甩在了脚边儿。
“娘,娘……”宁思瑶试探性地叫了两声,离家大半载,他突然发现母亲变了,眼角的皱纹变多了,嘴角也有些耷拉,变得爱哭,爱生气。更可怕的是,母亲似乎和大伯大娘生分了。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
他走到姚氏的身边,慢慢地弯下腰,捡起那匹云香纱,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他轻轻地把那云香纱搁在姚氏的手里,柔声道:“娘,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罢。”
姚氏听了,眼圈一红。她坐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从入宫去探视宁砚泠,到家宴上受委屈。
“瑶儿,你可知道娘在那些官家夫人那儿受的气恼!”她一壁说,一壁又忍不住哭道,“你大娘是宁夫人,那我呢?我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