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他又转头看向离这摊血最近的一座木屋,从血渍的朝向推断,死者是从那间屋子逃出来的。伊恩站起来走进篱笆墙的院落,外面的门敞开着,木屋的门向内倒着,黑洞洞的屋内透漏着不祥的气氛。
伊恩走进屋内,和外面及昨晚住宿的屋子相比,这屋内一片狼藉。泥碗陶罐都打碎于地,屋子一角倒着一张木桌子,椅子或倒或立,凌乱地摆在屋内。床倒是没有掀翻,不过也挪了位置,上面的被褥像被无数头牛踩踏过。
最后,伊恩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木墙上面,五道惊心动魄的血迹从中间下滑,拉出歪歪扭扭的红色手印。在幽昧的房屋内,暗红暗到彻底看起来就像黑色,血印子下面脏兮兮木制农具和斧头歪向两边。
“谁抢走了我的猎物?我一定饶不了它!”阿兹达哈卡陷入狂怒之中。
“尸体都到那里去了?”伊恩的牙关忍不住咯咯作响,身体如坠冰窟。
“很显然,一丝不剩的被吃掉了,”克林辛尼朋回答。
“是什么能吃光整村的人,狼群吗?”
“或许吧,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伊恩已经不敢想象,伫立良久,悄悄从木屋内出来。他随意转过头看着右侧灰扑扑的外墙,一条条斑驳的木质脉络,日晒雨淋,坑坑洼洼。木头黝黑爆裂,凹凸不平的表面,支棱着木刺,警告人畜勿近。埋在土内的部分,地气侵袭,都湿透了,长出白色的霉斑,直到他的膝盖。
当伊恩离开时,他在木屋外看到一滩血迹洒在阴凉处的半埋在泥土里的木头椽子上面,半腐烂的木头上生出许多白的蘑菇和黑的木耳,或许是经过鲜血的滋养,朵朵瓣瓣,水灵灵,鲜嫩嫩,饱满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