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张脸,从眼睑到下颌骨,整块腮帮子上的肉都被他撕掉了,他脸颊就像给长满利齿的血盆巨口啃过一样。
与右面呈鲜明对比的他的另半张脸,脸颊高高的肿起,就像填充了冰冷的乌青的胶状异物,皮油亮绷紧,膨胀地好似随时都要迸裂。
从伊恩的角度俯视,曼松的头就像是个被咬掉一口的烂苹果,喷涌的血已经止住,脖子间雪白笔挺的衬衫领子染得比外套还要脏黑。
伊恩看着他,既恶心又痛快,更带着无尽遗憾。
“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用法术呢?”伊恩看着仍活着的曼松开始懊悔,“碎魔晶储存的能量足够多,魔杖、卷轴剩余的足够多,可我当时就像疯魔了,看到他的脸我就全抛脑后了。”
“……只记得当时人要爆炸,只想着要发泄,光看到了次要的,却忽略了主要的。就揍了几拳,想想真得不偿失。唉,像刚才那样的机会,以后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伊恩越想越亏,越想越是不甘心。
曼松的周围,一群甲胄精美的男男女女环伺,一望便知是教会的高层人员。
其中一个披着长袍的立在他面前的矮个子中年留胡须的男人歪着头仰望着,张开手在胸前,动情而夸张地说着,对曼松毁掉的狰狞的脸毫不介怀。
他们的旁边四个穿绿纹黑袍的法师,戴着兜帽,仅看到苍白发青的下巴。他们双手张开,撑起一道透明的防御性结界。
伊恩盯着镜子里所有人的脸,一一把他们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和灵魂,他们就是他复仇的目标。
这些人中,有些人伊恩早就认识,但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
伊恩感到可笑又可悲,背叛者们背叛父亲,似乎得到的并不多,更多的果实被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前来摘取了。
“镜之室的镜子除了当作水晶球观察外面,还可以当做固定的双向传送门,只要你随便把塔内任意一面镜子放在塔外,你只要站在这里发出请求,通过这面镜子就能够到达移出去的镜子的位置,这样做虽然麻烦,却不会耗费我储存的能量。”碎魔晶克林辛尼朋介绍道。
“任意一面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