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站在厅门口,整个大厅都是人,可是他却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他只看到了一片红……
红毯,红衣,红烛,红得那么纯粹,不掺一丝杂质,薛摩一阵眩晕,只是,他把这眩晕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心里清楚他是来干什么的,他不会出丑,他可是薛摩,他像这样在心里告诉他自己。
薛摩脚踩红毯向着新人一步步走去,可是,一个画面却开始无序闪现,和眼前的交叉重叠……
那是四年前,他带着一行人,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闯了一个人的婚宴,就要大仇得报,就要权倾江湖,他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得意,无比气焰嚣张!
薛摩的头更疼了,仿佛一个疼得有两个大,嗡嗡嗡像要马上炸裂开来一样,胸腔上一股诡异的力量在蔓延,他压着,使劲压着……
顾子赫望着站在身前的薛摩笑,他的笑容亦让人一言难尽,薛摩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大婚之日,露出这么绝望的笑?
“你脸色好苍白。”顾子赫先启口。
薛摩扯了下嘴角:“外面太冷了。”
“那喝杯酒暖暖身子,我的喜酒,喝不喝?”
顾子赫说着,一杯喜酒递到了薛摩面前,薛摩垂眸望着那甘醇的液体,他眼神依旧很镇定,接过酒杯,酒端得很稳,他启唇:“当然得喝,子赫的喜酒,我怎能不喝?”
抬杯仰首的一瞬间,薛摩半阖的眸光很自然地落到了新娘的身上,仿佛两个时空严丝合缝地重叠了一般,那晚秦飒安静,这一晚池笑鱼也很安静……
这似乎是一个逃不开的魔咒,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画面,同样的凤冠霞帔,同样的红烛嫁衣,万箭穿心,肝肠寸断,时至今日,亦复如是。
酒杯有些抖,薛摩牙槽咬得死死的,他觉得他心脏的地方,有些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非是他拼尽全身内力可以压制得住的。
薛摩没有再耽搁,他仰首一饮而尽,随后蹙着眉道:“喜酒我也喝了,我还有事务在身,就不留下来观礼了,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