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侯琰一抬手,张旦才停了动作,他望了望持了匕首抵着薛摩喉头的疾刀,目光再向前,停在了池笑鱼的身上,那种眼神让池笑鱼后脑勺冷风直吹,但她负手,背依旧挺得直直的,像一棵笔直纤细的白桦,这种时候,她不能露怯。
“呃……实在没必要闹到这般难堪……”看着这难以破冰的场面,薛摩头大:“这样,大家都各退一步,哥,你先带人回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屈侯琰恶狠狠地盯着池笑鱼,缄默不语,放佛没有听到薛摩的话。
薛摩啧声,有些不悦了:“屈侯琰!你信我这次,行不行?!”
“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屈侯琰眼中怒火燎原,他在生气,不是气别人,就是气这个胳膊肘往外拐,插了他一刀,他还不得不救的亲弟弟。
“池笑鱼,你给我听好了。”屈侯琰抬手指着薛摩:“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荡平你聚义山庄!”
池笑鱼缄默,众人噤声,大抵所有人都觉得这趟江淮没有白来,太岁头上动土,非择黄道,难得见也。
诸事抵定,得喘息之机时,池笑鱼站在自己的阁楼前,恍惚得很,她从一开始便只是想杀了紫苏替银枪和金戟报仇,自始至终她都从未想过要扣押薛摩……
可现在……薛摩就在她的阁楼里……这样明晃晃的事实,让她恍惚,让她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她曾听过一句话,一件事,若你想都没想,就做了时,那只能证明,在你内心深处,已经非做不可了。
那眼下,她为什么要扣押他,扣押住了又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呼……”池笑鱼负手望天,长吁了口气,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你不敢见他。”耳后有声音传来,是顾子赫。
池笑鱼回身望他,表情倔强:“这有什么不敢的,在雁回宫,在聚义山庄门口,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没有单独见过。”
池笑鱼被梗得一口气上不来,白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顾子赫,我可以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