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缩着像条虫子一般的荼儿惊叫一声:“二郎,你怎么,怎么……”
黄司马皱眉:“这是什么人?”
萧容悦身边的郑妈妈高声道:“那是詹妈妈的亲儿子,陶二郎。”
一群人才又看向陶二郎,只是这时候的陶二郎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般,只是痴痴望着自己阿娘,嘴里念念叨叨:“阿娘,我银钱没了,燕红不肯留我歇宿了,你给我五百缗我要买下她,你不是说了只要娘子死了,大夫人和夫人都会赏我们一大笔钱吗?”
初听像是个痴傻之人的糊涂话,可听到后面,裴氏与小柳氏都是陡然色变,厉声喝道:“住嘴,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只可惜陶二郎虽然像是在与詹妈妈说话,但声音可真不小,堂上堂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顿时哗然。
这算是坐实了吧?程瑜看了两眼地上还在不断念叨着的陶二郎,忽然心中一动,再次转过去看了一眼仍旧摸不出声的萧容悦,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明明在整个公堂上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默然坐着,但这所有的事却都像在她的掌握之中,连尹家人都像是她布下的棋子。
她不是那么简单,尽管目前种种看起来她就是个受尽公婆继母夫家欺负被人谋财害命刁奴欺主的苦主。
这样的感觉一直到退了堂,黄司马一脸歉意过来赔罪,程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方才的案子是如何断的?”
黄司马愣了下,笑了起来:“苦主萧氏要义绝,还要杜家将借去的银钱尽数归还,也不肯大归,倒是要立女户。”
程瑜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想起了那抹瘦弱却倔强的身影,还有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心里感叹不已:“那她婆婆与继母呢?”
黄司马却有些尴尬:“萧家拿了大笔钱财出来,赔了尹家许多,杜家三郎是江宁府解元郎,不日将去长安太学,也交了银钱来……”
他没说下去,程瑜却是知道,这里面牵扯到江宁府好几家名门望族,这样的事也不是真的让萧氏丢了性命,死的不过是个奴婢,自然是大事化下小事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