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你若是走漏风声让万俟殊知道了这件事,我便帅兵把锦国、连同你担忧的南国一同踏平。”她便是用这种极尽慵懒的语调,说着杀人不见血的话,“万俟殊今年二十四岁,本公主认识他也已二十四年了。这二十四年里,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好像没人比本公主更清楚,所以来就由本公主来代他讲。”
……
东启国九年,夏至夜晚,苍穹如幕,星河璀璨,南仪皇后诞下一名公主,东启皇大喜,为公主取名星冉。七年后,冬至清晨,朝霞隐蔽,海雾茫茫,东启年轻的丞相万俟逸喜得贵子,三日后,东启皇带星冉公主前去祝贺,万俟丞相请东启皇为爱子赐名。
东启皇抱着怀中的娃娃,看向身旁年仅七岁却已饱读诗书的小姑娘,慈眉善目问道:“星冉觉得叫什么好呢?”
小姑娘踮起脚往东启皇怀中打量,只见一个玲珑剔透的娃娃,正用他那墨玉一样的眼珠安静地望着她。
“腾文炜色,九光连合于贞明;逸辈殊伦,百宝骈滋于动植。”小姑娘笑道,“所谓逸辈殊伦,丞相名字里有个‘逸’,弟弟的名字不如就用‘殊’这个字。”
此言一出,万俟丞相欣喜万分,当场跪拜:“万俟替小儿谢公主赐名!”
小姑娘灿烂一笑:“那我可以抱抱他么?”
是的,万俟殊出生的时候,星冉公主曾抱过他,连“万俟殊”这个名字,也是星冉公主取的。整个东启国的人都知道他是星冉公主亲口认下的义弟,无一不感喟这娃娃的好命。
五年后,年仅二十五岁的丞相万俟逸染疾病逝,留下了一个五岁的稚子万俟殊。东启皇帝带着星冉公主前去吊唁,本打算要好生安慰这孤儿寡母一番,却见五岁的万俟殊一身缟素地立于相府门前,宛若一个大人一样,接待着前来吊唁的朝堂官员、且对他们一一行礼。
“星冉,你说他难过么?”
“年幼丧父,自然是悲痛欲绝。”
“那他为何不哭呢?”
“他身为万俟家的长子,自然要挑起万俟家的担子,他不可以哭,起码不能在人前哭。他若落了泪,那整个朝堂便都明白万俟一族没落了,谁都能欺负他们了。”
东启皇赞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