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感谢你，非常感谢你。”

“不客气。”

“你的栽培，一身武功的倾囊相授，都让我在这江湖有了自保之力，但我依然恨你。”

楚中生摇了摇头，道：“一朵花想要茁壮的盛开，自然少不了肥料的滋润，你当初是一颗极有潜力的种子，但将来未必会盛开，为了你的盛开，我才行这种下策。”

周伯符的身子摇摇欲坠，他一字一字从口里蹦了出来。

“包括杀了我的父母？”

话一出，天地变得寂静无声。

风吹过，雨又渐渐下了起来。

但二人都不打算避雨，他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许久之后，楚中生才叹了口气。

“仇恨便是最好的肥料，仇奴，如果不是你父母的死，怎么会激发出你无穷无尽的潜力？”

每名飞鹰堡的奴仆都会有一个名字。

而仇奴，就是当年周伯符为仆时所用的名字。

父母之死是设计好的阴谋，被马匪挟持也是一出演给他的戏，最后进入飞鹰堡，经受了人间大变的周伯符，所爆发出的凶戾则是楚中生需要的东西。

一朵妖异，见之如同血海骨山的黑莲！

而这仇字，本是千字文里随意挑出的一字，也是楚中生早就安排好，专门吩咐下面为他留下的字！

多么讽刺，多么荒诞。

牙齿如同刀锋在口里撞击，舌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血从嘴角溢了出来，染红了周伯符发白的唇。

见着这样如同修罗般的样子，楚中生却笑了。

“我欣赏你，也栽培过你，你这几年外逃，身上的煞气少了许多，但也是我这辈子培育出来的最美的花，所以，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如果你愿意回来，成为我的义子，我就会废了我那群不成气的儿子，让你成为少主！”

只要放下怨恨，放下亲生父母的死，就能成为天下四大势力飞鹰堡的未来继承人！

这是多么诱惑的选择。

如果楚中生向外说出这种话，天下无数成名亦或是未成名的江湖客，都会如同过江之鲫一样涌上这孤堡，抱着楚中生的腿，抛下所有脸面，喊上一声爹。

权势为饵，江湖中人皆为鱼。

楚中生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