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们也不知这药究竟有何威力,只知道它叫做‘钱桂’,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野草,在路边时常能见到。”小孩儿咽了咽口水,道,“短箭一般不能取人性命,所以我们……”
他修长的手缓缓攥紧,发出一阵骨骼的清脆声响来:“所以你们想要杀了曾施舍你们的恩人?”
路遥眼前花了一下,向后微微一踉跄,立刻被下人扶住坐下。
她未尝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太子原本只是作壁上观,可此刻却是看不下去了,冷漠的扫了眼他们,道:“路姑娘还真是白救下你们了,简直就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吃了下顿就忘了上一顿的恩德!”
“不是的,不是的!”
俩还能说清楚话的小孩齐声开口:“我们只是觉得有毒的短箭才像是一般人用的,我们……也只是为了好玩儿而已。”
路遥并无大碍,可气急攻心,笑起来有些虚弱:“你们还真会玩。”
这两个乱了阵脚的显然不是这群孩子里的头领,断了腿的人似乎过了痛劲儿,在地上虚弱的躺了许久,才缓缓的恢复了神志。
“屁的恩德!屁的恩人!”看样子还是没被顾琮远下死手,区区这么一会儿,就能破口骂街了。
“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根本不会理解我们有多痛苦,”他忍着腿上阵阵的痛意,面目狰狞的道,“你们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而我们,连吃一口饱饭的资格都没有……”
“看看你们穿的都是什么,再看看我们!”
这一番仇富言论显然是不足以撼动任何人的,但众人还是微妙的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别说是贵为太子的顾子宴,就连普普通通的士兵,也都是穿着保暖,十分得体。
而这三个半大小孩,却是衣不蔽体,寒冬虽过,可夜间依旧寒冷,他们穿得不过是一件单衣,薄得如纸,还缝缝补补的挂着补丁。
路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断腿少年苦笑了一声,道:“你们这群金饭桶知道什么?我这就算作恶了?那琮王顾琮远,当初一下子就坑杀了数以万计的南疆人,若是说到这个……他估计要下地狱了。”
的确,顾琮远十六岁出征那年,几乎是用尽了一切手段,只为取得胜利。
这其中,自然也有不光彩的,比如屠城。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不在乎自己曾做过什么事,他只在乎眼前这满口废话的家伙何时能说到重点。
“他是为了保护天下芸芸众生!”路遥看了顾琮远一眼,反驳道,“而你们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和功名盖世的琮王怎能相提并论?”
“我不管!”看上去最理智的少年崩溃大喊道,“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是想吃到你们的食物,我就是想让我的兄弟
们都活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小疯子的言论给吓了一跳。
他在顾琮远和太子面前胡乱嘶吼这一通,难道会有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