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婧已然明白了一切，可这样的现实却如此残酷可怕，她只觉得心中痛到了极点，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南风拼命的摇着头，她与陆云生相交多年，自从那天晚上和他彻夜长谈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悄然起了变化。

她之所以会想要陷害他和姚婧婧与其说是泄愤，倒不如说是嫉妒，如今她愿意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一切后果，只要陆云生能够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天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等到梦醒之后我又会变回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陆家傻小子，只可惜命运永远不会给人重来的机会！”

两个小丫鬟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萧启扯过一件袍子轻轻的替他披好。

这么多年了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够了解他苦楚的人，可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切有多痛，他才更加不忍心听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陆云生却不愿意停下来，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一个可以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绪全都释放的出口。

“我躺在那张臭气熏天的床上整整流了三天血，曾经我以为我会死，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我醒来的那个地方是宫里专门负责给太监净身的净事房，来到这里的人余生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像一条毫无尊严的狗依附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活。外表金碧辉煌的皇宫就是囚禁他们的牢笼，除非身死，否则永远都没有出去的可能！”

姚婧婧只觉得胸膛之中气血翻涌：“实在是太可恶了，区区一位尚书之子就可以随意处置旁人的身体，这与杀人放火又有何异？难道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

“所谓王法就是那些上位者为了名正言顺的欺压他人所制定的规则，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注定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原本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恰逢此时上天居然赐给了我一双神奇的手，一双能把我从无尽的深渊之中拉出来的手！”

陆云生望着萧启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激可以形容了，更像是一种无比虔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