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语棠并不着恼,轻笑道“你猜,若是你过于高兴暴毙当场,他们没了选择,会不会带我这么个看上去完全不会医术的小丫头,回去复命呢?”
徐大郎看着昔语棠手指间转动的一颗红色小药丸,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这女人是夜叉,他相信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啊!”
徐大郎惊恐的俯下身子把手指伸进嘴里一阵搅弄,可惜那药丸入口即化,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他双目赤红,面容狼狈的瞪视着昔语棠,感觉全身被万蚁噬咬般痛痒难耐。
昔语棠欣赏着他痛苦的模样,笑意更深“一种你解不了的毒。”
“你打算如何?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了我么?”他恼恨,他憎恶。
“也未尝不可。”她却越笑越恣意。
“我,我可以给你钱,或者任何你想要的....只要你肯把进宫的机会让给我。”
“我想要的...”昔语棠沉吟“我想要的,恐怕你给不起。”
“不过我也不为难你,免得人说我欺负后生。这样好了,你给我跪下,我一高兴,说不准就把解药给你了。”
她就那样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徐大郎紧抿着嘴唇,不肯低头。
“徐公子,陛下还在等你,还是快随咱家启程吧。”汪太监不耐烦的催促。
徐梁也一脸急切“大郎,家里有爹呢,爹会看着他们好好给村民治病的,你就快随公公去吧。”
一遍遍的催促声中,昔语棠挑高眉毛看着他笑。
徐大郎将心一横,屈膝跪了下去。
“大郎!?”徐梁难以置信的朝那边冲过去。
俯视着跪倒在地的身影,昔语棠高挑的眉落下,脸上的所有表情也都归于平静,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我本以为你还是会有些底线的...既然你如此想去,便祝你不要后悔吧。”说着转过身往回草堂走。
“解药呢?你是打算出尔反尔么!”徐大郎大怒,撑地起身就要过去抓昔语棠。
徐梁此时正巧奔了过来,一听解药什么的,心就凉了一半,抓过要走的徐大郎开始把脉。
昔语棠脚步不停,幽幽道“裹了朱砂的糖丸,能有什么解药呢?”
“什么糖丸!我现在全身痛痒难耐,犹如万蚁啃噬血肉,你却跟我说什么糖丸?可笑!”徐大郎挥开徐梁,就要再次去抓昔语棠。
“大郎,你确实没有中毒迹象啊。”
徐梁又一次拦下他,沉了脸色“不要再任性了,爹知道你是不放心村民,可陛下召见不能不去,拖时间也没用。”
昔语棠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了头,声音飘渺,隐含笑意“万蚁啃噬....呵...”
徐大朗面色顿时难看至极,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他不信,不信是他自己吓自己,一定是那个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解了他的毒,让他出丑。
一定!
眼看徐大郎走出院门,胡文成唉声叹气走进草堂“师父,小老儿怎么觉得那后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人心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