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不会再伤心,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可是此刻听到他的话,心还是会疼。就在刚才他发怒时,我还以为他会有一点点的在乎我。然而终究是我太愚蠢,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对他抱有幻想。
听了我的话,他目露凶光的瞪着我,冰冷的道:“在你心中,朕就是如此不堪么?哈哈哈,也罢,既然你要如此想朕,朕也无话可说,总之墨渊必须死。”
我恨得咬牙切齿,再也控制不住,挥手向他捆去,然而手还没有掌上他的脸,已被他伸手截住,他冷冷的看着我,掀起唇角道:“你可知道掌捆皇帝是什么罪?“
“死罪是么?死了也好,死了才不会再看见你这张伪郝子的面孔,郝湘东,不要让我恨你。”我怒红了双眼,他怎么会这样无耻?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从我被乐意劫持,他就有意让黎英将乐意逼向增州,然后借宁容华之父的手将乐意逼看走水路,又安插了绿茵在我身边,目的便是将我带去南陈。
他最终的目的不是乐意,而是墨渊,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成了他手中的薇子,可笑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小七,很多事现在我没办法向你解释,可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他怅然道。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一直说你有苦衷,可是你到底有什么苦衷非得这样来折磨我伤害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会忍心伤害我?”我蜷缩在车厢一角,恨恨的瞪着他。
郝湘东的神情倏然黯淡下来,他见我防备他,自怀里掏出锦帕,递给我,道:“擦擦唇上的血渍,马上就到相府了。”
我没有接过锦帕,而是用衣袖随意在唇上抹了抹,仍是防备的盯着他,刚才那个暴戾的他与现在这个他相差很大,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这之中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他,或许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在演戏。
上,求你念在墨渊救过臣妾一命的份上,放过他,古言有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墨渊是为和平共处而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截断,他的眸中多了几分狠戾与霸气,他冷硬的道“小七,你忘记了朕在枫林里与你说过的话了么,朕要这个天下。”从他的眸光里,我看到了他的冷戾与绝决,他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初衷,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他对墨渊起了杀意,不是更应该瞒着我么?我知道我再求也是枉然,索性不再求他,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害墨渊,墨渊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让他死在郝湘东手里。
就在我们沉默的时候,车辇已经停了下来,外面热闹非凡,大有万人空巷之势。
郝湘东鲜少出宫,更何况是陪一名妃子回家归宁,陈公公的声音在隔着帘子在外面响起,“皇上,娘娘,相府到了。”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扭头看向窗外,对着虚空一笑,将所有的心思都敛藏在心底。
郝湘东已经起身出去,我随后也弯腰步出车辇,相府前人潮川流不息,众人一见郝湘东下车,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此时的郝湘东已没有车内那种暴戾与冷酷,他的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前方,我寻目望去,只见徐正言带着一家老小跪在府门前接驾,而在这些人中,我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那道白色身影跪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然而却仍是让我的心惊肉跳起来,那是大哥徐临凰?他怎么会在郝湘东陪我归宁时出现在徐府?
我的心隐隐不安起来,但又害怕被郝湘东瞧出端倪,只得故做镇定的跨下马车,郝湘东回过身来,伸出手要扶我,我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可违逆他,只得忍住满心的不自在,将手放进他宽厚的大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