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岁了,何必呢?”我轻轻感慨一声,心里有点压抑,毕竟是亲爹。
“人心不足蛇吞象。”杜飞摇摇头,“他年轻的时候吃的苦太多,又被范家压得太久,没点报社心理我都不信。”
我笑了笑,将录音一个个打开,静静地往后靠。
书房里静悄悄的,偶尔只有杜飞打断,我们俩就里面的疑点开始讨论。
“刚才那地方,我们家老头子好像提到了一个地点。”
“那地方我知道,张家在那儿有个小公司,估计还有几个小工厂。”杜飞淡淡地道。
我俩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把上官夫人画的地图拿了出来,铺在了地上,就这么坐了上去。
“这地方吧?”
杜飞蹲在一边,“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觉得你们家那老鬼不至于固步自封,这老妖婆画出来的东西真不能全信,她都没能取得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有于兰啊。”
我同意杜飞的说话,盯着地图长叹了一口气,“害人害己,这老家伙竟然也能活到今天。”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折腾,我换了个位置坐着,心情烦躁,“说不定,我还要走在他前面。”
——都是为了孩子,听说令郎也才三个月,将来大了一定会感激您今天的决定的。
——范先生也有孩子吧,换位思考,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想法。
——我家那个毛丫头,连家都没回呢。
录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启了,我和杜飞都是一阵安静,房间里一片诡异。
“其实,你手里有一个很大的筹码。”杜飞忽然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是两个。”
“就算他再心狠手辣,也活不过自然,这世上没有长生药,是个人就得面临死亡,等到死亡真正来临,他会知道自己在世上还剩下什么的。”杜飞站起身,又去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东西你留着慢慢听,有问题再找我,我随传随到。”
“成。”
杜飞穿好衣服,哼着歌儿走出去,脚步轻松。
我一个人坐在地图上,心中百感交集,烦得脑壳疼。
宋夫人已经失踪快要一星期了,宋祁言也去西部好几天了,老爷子整日整日不出门,偌大的宋家,仿佛只剩下了我。
如果那些人不回来,就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我这个亲爹,实在是害我不浅,一辈子都没逃过他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