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杜飞身边,腿边的人微微抬头,用极其严肃的表情对我——眨了眨眼。
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爷爷,我要结婚了,来看看你的。”我蹲在老爷子身边,替他抚了抚胸口,“你怎么气成这样,有啥事儿告诉我,我替你揍大飞就是了。”
他舒了口气,眯着眼睛盯着我,定了许久,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还帮着他瞒着我和你姨。”
我头皮发麻,恨不得将身后跪着的某人掐死,什么时候作妖不好,非要挑现在。
“爷爷,你别生气。”我叹了口气,脑子里迅速转动,再抬头看老爷子的时候眼睛已经热了一圈,“我那个时候知道,还是在医院里,他要死要活的,为着外面那小哥差点丢了半条命呐。”
老爷子眼神一晃,猛地坐起来,将手里的拐杖朝杜飞砸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赶紧揽住,急得淌眼泪,和杜飞一个紧急眼神交流,然后继续开始编,“他就是这样儿了,没法改的,您要硬要让他结婚,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儿。”
老爷子默了,胸口起伏变缓,我继续开口:“我知道他是您最大的希望,可他如今够优秀了,将来就是要孩子,试管还不是一件小事,您老的孙子还是会来,他也能过得好好的,他又不打算办婚礼昭告天下给您拉面子,您就由着他吧。”
“这叫什么事儿,我怎么对得起他那死鬼爹……”杜妈哭出声,脸捂进手帕里,“好好一个男娃娃,怎么就……”
我嘴角抽了一下,那你还真没想过人张导妈的接受能力,你儿子好歹占据了主动地位。
“先不说这混蛋玩意儿。”老爷子挥了挥手,扶着我的肩膀起身,“丫头啊,先去看看你带的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头子得给你掌掌眼。”
我松了口气,赶紧扶着老爷子往外走,“您不说好,我哪敢放心啊,小时候您就领着我了,您就是我亲爷爷……”
说到这儿,眼眶还真热了一下,老爷子也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放心,爷爷看人的眼光紧着呢。”
走到堂屋,宋祁言已经直挺挺地站着了,刚才那大摇大摆坐下的姿态全无,对着老爷子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推了推眼镜框,凑上去看了一眼,眉头略皱,“小伙子眼熟得很……”
宋祁言眸光一闪,难得表现晚辈的谦逊,退后一步,“大概是我们爷俩的缘分。”
啧,套近乎一点余地都不留。
老爷子笑了笑,正要坐下,又瞥到站在一边的张译成,哼了一声,拐杖用力杵地,“去,把里头那个东西带走,送你了,我们家不要了!”
张译成一愣,没有听出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以为老爷子是不认杜飞了,露出焦急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张导快去吧,今天是我耽误时间了,明天你们再来看爷爷。”
他怔住,明白过来,松了口气,赶紧就往里屋去了,里面立刻就传来老母亲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