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菁被自己的心痛折腾的一阵反胃,她不慌不迫地被喜婆子搀扶起身,又被递到了吕青的手中,与沈清染擦身而过之时,淡然至极。
“今日与大姐姐一别,就不知何日再相见了,过往云烟,大抵都是过去了。”
沈清染一怔,取下一枚自己的金簪协插至沈元菁的发髻间,她对她这个只与吕嫣儿交好的妹妹始终没什么感情,但也谈不上恨得彻骨,归根究底,沈元菁只算得上是愚笨,吕嫣儿才是真真正正的坏到了骨子里。
沈元菁意味颇深的斜了她一眼,便由吕青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楼阁,恍然若隔世;她曾几次幻想过与元宸同着大红喜服之日,今日确是穿上了日夜惦念的衣裳,只是心里恍若是缺上了一整块。
如今这一切,到底是她自己亲手葬送的。
大红的灯笼与震耳的爆竹让沈清染也随同沈元菁一起开始有些恍惚,沈清染不知如今是几时,只是懵怔而不自觉地拿手指去捕捉漫天散落的爆竹红瓣,犹如在空中飘荡的鲜红凤蝶。她扑了个空。
“小女尚未上轿,岂有先起轿的道理?便是国公府家大业大,也不当如此怠慢了小女!若是传到京中,只怕要先议上一句国公府不懂规矩吧?”
沈渊与门外守着轿子的婆子争执的正凶,沈清染回过神,顺着沈渊斜视的方向去瞧——吕嫣儿那边已经起轿了。
为了不耽搁吉时,奏喜乐的队伍一向会随着先起的轿子前行,也是为了给入门的正室铺足了排场,后起轿的那一位,便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婆子吆喝几声随行了。
“沈将军,不是国公府不懂规矩,是夫人叮嘱过,今日过门的两位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夫人,无需太大的排场,也免得有人参上国公府一本铺张浪费不是?再者这吉时眼看要过了,令千金赶不上轿子,总不能让两位小姐都误了吉时吧!夫人说过,哪位先来,哪位先起轿!”
这婆子刁蛮的态度就足够说明国公府的心更偏颇于谁了,她的确蛮横的很,两手叉腰就敢威胁起了深渊:“沈将军,您也甭怪老婆子没有劝过您,令千金可以被尊称一声沈小姐,可到底是庶出的姑娘,何必在意这些个排场?您若是不情愿,这会子悔婚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