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臣在脑中将八旗旗色背了一遍,确定不曾有过“绿旗”,心中颇为诧异,同时也不免将其与娼家男子戴的“绿头巾”联系起来,暗道:或许是鞑子看不起这些投降的汉人。用头顶绿旗来羞辱他们。
之前军中流行陛下嘲笑没出息的老兄弟的话,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这群狗鞑子是不是日了他们婆姨,还用绿帽子羞辱他们。
这群家伙也太恬不知耻了吧?
老李的内心戏非常丰富,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替这群恨铁不成钢的家伙惋惜了一阵。
观察结束之后,李守臣再次循着来路倒退回去,仍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天上的斜阳隐没进了云层之中,烧得云彩如同着火一般,也为李守臣打了掩护,好让地上的爬痕不被满清士兵发现。
李守臣退回了村子后面的一道沟里。那
里有几个穿着吉利服的青壮年正在吞食压缩饼干,没有水,噎得脸红脖子粗的。
几人见李守臣回来,连忙起身迎道:“李大哥!可探明了么?”
李守臣收起伪装布,扑了扑脸上的灰土,上前接过军粮,吃了两口,道:“看不太真切,大致有三十来个鞑子。其中十来个是镶红旗真夷,剩下的是汉兵,不过打的却是绿旗,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李守臣喘了口气,接过负责打水袍泽的水壶,等凉水落入腹中,冰凉清爽。他又道:“看那架势今晚他们是不打算走了,咱们得偷偷绕过去,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难免落得那些村民的下场。”
“那些村民怎么了?”小战士的瞪大了眼睛:“全被杀了?”
“还有几个女的,怕是要留下过夜用的。”李守臣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几个年纪大的不由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渐渐浮出一股青筋。低沉道:“咱们得去救她们。”
“救她们?”李守臣不以为然:“就咱们几个,怎么救?要是有门弗朗机就好了。”
那年纪小的叫了起来:“李大哥。咱们是侦察兵,打探完军情就得回去报告主官,否则是要砍头的!”
那姓齐的侦察兵瞪了他一眼,道:“等天黑之后,我摸进去将他们一刀一个杀了!你们若是怕死,先走就是了。权当没有碰到我。老子的婆姨就是这样让鞑子祸害的,老子不能看着。”
侦察兵外出打探,根据环境不同,会编成若干个小组,但是人不会多,像是李守臣这般的小组一般只有四五个人。齐国远正是单独一人打探敌情,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这李守臣和新兵王堡垒他们。虽然几个人决定一起走,但原本就
是两队。分开行动同样符合操典规定。
“怎么可能没碰到…”王堡垒嘟囔道:“回去之后啥时候走的哪条路,见了什么人,都要上报,一对就对出来了。”
李守臣踢了王堡垒一脚,叉腰站着说道:“侦察兵在外面碰上敌军侦察兵,也是一样要生死搏杀的。为啥你们新军侦察兵一开始给闯贼压着打?就是搏杀之道没人家精通。那些闯贼侦察兵你们以为是啥人?那都是九边的夜不收,跟蒙古人杀出来的精锐!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让你小子开开荤,还推三阻四的。”
王堡垒颇为不服,却给李守臣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嘟囔着挑刺道:“啥叫你们新军啊…是咱们,咱们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