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梉是昨晚回到王府的。两天两宿的奔波,让受伤的郑梉疲惫不堪。但他还是马上求见父王,陈
述了南定战况,展示了自己在战场所受的重伤,为的就是求得父王原谅他临阵脱逃。
郑松不置可否,安排郑梉先去歇息。立刻派出心腹,乘艨艟战舰,火速赶往南定探查军情。这南定战事糜烂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这素有谋略的郑梉逃跑呢?
对这个长子郑梉,郑松其实并不满意。他喜欢次子郑椿。
郑梉有权谋,早早的就开始尽力掌握军权,交结重臣世家,这些自己都能忍。可是自己不能容忍的是,郑梉居然开始勾结阮福源这个自己的对头,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要让郑梉得了势,自己的几个儿女恐怕要被他杀绝了。
可是,他又下不了决心把权力交给次子郑椿。废长立幼,智者不取。自古以来,这都是祸乱的开端啊。何况郑椿交好黎皇,没有强势军方重臣支持,
自己把位置给他,想站住脚也太难。
这次郑梉擅离职守,真的是贼人势大,还是另有所图?只能等探子回报南定消息再说了。
第二天天一亮,心腹回报:南定水路已经去不得了。有海盗的战舰,正在沿江而上,剿杀水师船只。敌人势大,水师根本抵敌不住,一路败退。沿途村镇,被海盗洗劫一空,青壮人口,也被掳掠走了。
郑松吃了一惊,这是何等猖狂的海盗,居然沿江攻击过来了。难怪郑梉要逃。
等府中御医医治了郑梉的伤回来,郑松已经相信:确实有强大的海盗,攻击过来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怕死潜逃回来而已。是谁把自己儿子逼到如此境地,宁可刺自己两刀自伤,也要逃回来?难道说南定已经是死地了?
这可不妙。南定是东京水路门户。南定一失,东京就门户大开了。
郑松重新召见了郑梉,细细的问了郑梉火烧战舰和城外作战的过程。
郑梉不敢隐瞒,一一答了,又说出自己对来敌是大明开荒团的推测。他知道自己临阵脱逃的死罪是糊弄过去了。
今天一早,从御医去给他拆开绷带,重新裹伤开始,他就惶恐不安。现在心才落地。
大明开荒团想谋夺安南?
郑松深深皱起眉头。
最近两年,他耳朵里塞满了大明开荒团的消息。尤其是今年,自己在大明那边得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悚。
先是开荒团大战大明,最后竟然以大明屈服告终。
接着是开荒团的建军令。居然仅仅海军就有两个军。整整十个师的番号。按开荒团的兵制,一个师两万多人。10个师就是20多万人。安南所有几家王朝,加起来的部队也不到这个数字。
更可怕的是开荒团这两年和后金、大明连续开战,都是以少胜多,战力绝伦。
不过开荒团多强大,安南和开荒团远隔重洋,都不怕。郑松怕的是开荒团的盈利模式。
开荒团的盈利模式,就是开荒海外,然后卖地移民,说穿了,就是四处侵略。
这样一个暴力集团,如果看中了安南,安南危矣。
郑松火速进宫,面见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