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纸张的供货商就来催款,足足3两5钱银子,自己拿啥当这银子呢?
正犯愁呢,房东又来了。让给个准信,年后继续租住,就提前给2两银子定金,不然自己就在外面贴上招租了。凌濛初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还是要脸面的,这大过年的,人来人往,外面写个招租,不光明年没活计了,恐怕小债主都会听风跟来要账。
凌濛初再三央了房东宽限几日,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房东,坐困愁城,英雄气短,真是百感交集。
正感慨间,忽听房门“啪啪”敲响,这凌濛初心一下悬了起来。
人穷没好事,又是哪个债主登门了?
有心不去开门,可是自己就在屋内,嚷起来
反倒不美。只得喊了声“来了来了”,去开了门。
打开房门,却见外面站着一个书友,苏州陆绍珩。后面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凌濛初心下一喜,觉得这个人可以挪借几两银子,不过又一想,这陆绍珩也是吃今儿个少明儿个的主,别是找自己来挪借的吧?心下又凉了。
凌濛初也不多言,让两人进了屋,烧了寡淡的茶,开口道:“陆老弟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还出来作甚?”
陆绍珩道:“我今天是特意拜会凌兄来了。”
凌濛初今年三十六岁,陆绍珩三十岁,两人气味相投,向来兄弟论交。
凌濛初叹道:“愚兄运交华盖,来的都是讨债的,不想还有一个能挂念我的,真是高兴。”
陆绍珩道:“不知道兄长这活字印刷术研究的如何了?”
凌濛初道:“这活字印刷术不是为兄夸口,
已经琢磨通透,奈何只有大规模印刷才能见出效益,只印刷几百册,反不如雕版印刷。如今愚兄生计艰难,有句话腆脸说句,老弟可能挪借几两银子与我,过这年关?”
陆绍珩笑道:“借银子,你可找错人了。”
凌濛初道:“我就知道兄弟也不是宽绰的。不提这话了,这个小兄弟新来乍到,让你见笑了。等我去弄点儿水酒,切两斤肉,明天去岳丈家求帮就是。”
原来这凌濛初日子艰苦,岳丈看不下去,把闺女外孙都接去过年了,只留了凌濛初一人在印刷作坊。
陆绍珩道:“不急不急,我说的你找错人了,不是不借你。是眼前有世间最大的金主,你倒是不借,反倒是找我这和你一般的穷鬼。”说着,又笑了起来。
凌濛初打量李易,对陆绍珩道:“世间最大的金主,现在应该是京师的李易吧?兄弟你也忒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