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孤亦知羌,虽有大名,其实不副,君若不战,天下或将以为乃君之过也,而非羌之无能!孤日后当为君辩解,使免于讪笑!”
苻柳这一封战书,虽然看来没有什么,其实却有些恶毒,他这实际上是在挑拨邓羌和王猛的关系。
你邓羌既然是当世名将,为何不敢出战,难道是王猛不信任你吗?
你王猛一介文臣,凭什么领兵出征,不就仗着有邓羌吗?没了邓羌,你又算个什么!
王猛看完,嘴角不禁微微一笑,将布帛合上,递给邓羌,说道:“邓将军,看完可千万不要动气。”
邓羌笑着接过,说道:“邓某又非小气之人,哪里那么容易便动气了呢!”
可是当他打开布帛,开始仔细的看着上面所写的东西之时,他的笑容开始慢慢的消失,转而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突然,邓羌猛地将布帛拍在桌上,怒道:“好你个苻柳,敢说我徒有虚名,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我的名声是从哪里来的!”
王猛见状,不禁笑道:“方才将军还说不会动气,怎么现在被这么两句话就给激怒了!”
邓羌闻言,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笑道:“险些中了苻柳的计了。”
王猛道:“从这封战书可以看出,苻柳已有些急不可耐了,只要稍等些时日,他便无能为力,只能引颈待戮了!”
说着,王猛对李化道:“烦请师兄备下笔墨,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他回一封!”
李化道:“好,我这就去取。”
不一会儿,李化便带着一名士兵走来,将笔、墨、布帛放在尚未放棋子的棋盘上。
王猛提笔蘸墨,不加思索的快速在布帛上写到:“我奉命出讨,本该晨至夜击,早枭贼首,以报天恩。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生民有慈悲之心,念尔等垂亡之命,不忍遽加诛戮,使天地增伤。
故而闭营不战,以延尔等残命。今尔等何故不识天命,不领善心,欲自取灭亡,岂不知尔等性命
,早已入我掌中,何得自决!
天意秋至方刑,尔等若欲求死,且可待秋至之日,引颈受戮,我军必不违约!”
写完,王猛放下笔,只见邓羌和李化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王猛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邓羌道:“将军确定要这样回书?”
王猛道:“有何不妥吗?”
邓羌道:“言语之间,恐怕太过倨傲了吧!”
王猛道:“倨傲?若不如此,岂能让其不敢轻动?”
邓羌闻言,不禁闭上了嘴,他明白王猛的意思,一个人越是傲慢,那除了这个人有傲慢的资本,就是这个人不知天高地厚。
很明显,王猛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至少苻柳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王猛合上布帛,交给方才送战书的那位士兵,说道:“拿去送给苻柳。送到即还,明白吗?”
那士兵道:“小的明白。”
他确实明白,从刚才邓羌发问,他便明白了
,这封回书送到,极有可能会引起苻柳大怒,若是他不及时离开,恐怕苻柳到时便会迁怒于他。
苻柳在盛怒之下,难免不会作出两军交战,怒斩来使的举动,他一个小小的士兵,在苻柳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士兵拿着回书离去,李化也撤走笔墨,王猛突然正色对邓羌道:“今日苻柳求战不得,他日必会屡出奇招,为防万一,还需将军派人加强大营防备和营外消息探查,一旦有什么异动,咱们要能料敌于先,提前准备!”
从方才看到王猛所写的回书,邓羌便明白王猛并不是惧战,而是时机未到而已!
邓羌道:“请将军放心,邓某别的不敢说,只要蒲阪方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绝对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