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心想这樊世就算是在蛮横无理,也终究是大秦的臣子,只要有苻坚为自己撑腰,那樊世还是不敢轻易对他动手的。于是王猛便来到了苻坚每日处理政务的宣政殿,想将这事告知苻坚,让他给自己提供一些保护。
苻坚见王猛刚上完朝,便又来找他,心中有些纳闷。难道刚才在朝堂上王猛还有什么话不便说出,要在这里单独进言?若果真如此,那定然是什么机密要事了。
苻坚问道:“景略此来,可是还有要事禀报?”
王猛道:“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刚才臣下朝之时,与特进樊世发生了些口角,可能惹怒了樊大人,他扬言要将臣头斩下,悬于长安城门。臣特来禀告,望陛下能护臣周全。”
苻坚闻言,顿时大惊,这樊世虽然是个莽夫,可也不该无缘无故就说出这些话。而王猛也不像是主动挑事之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苻坚问道:“哦?居然会有这样的事,他为
何与你争吵?”
王猛道:“臣也纳闷,下朝之后,樊大人就将臣叫住,说他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而未掌时权,然而臣无咫尺之功,却总览大任,他心中不服,与臣争了起来。”
苻坚一听,更是发觉樊世肯定是受了挑唆,用来攻击王猛。心想如果因为樊世功高卓著,就不对他进行惩戒,只会助长了那些躲在背后的小人。
如果现在自己任用一个王猛,就被他们给打倒了,那么以后自己要如何治国呢?不行,绝不能妥协,要让他们对自己产生畏惧,不再做出阻碍大秦强盛的事来。
苻坚道:“原来如此,景略放心,有朕在,他不敢乱来。若他再有无理举动,朕定将他处以极刑,以整肃百官。不然朕的威严何在!”
得到苻坚如此肯定的回答,王猛也就放了心。他逐渐的感觉到自己在苻坚心中的地位更加上了一层,他以后也可以不再顾虑,好好的施展自己的抱负。
王猛作礼道:“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就在王猛在宣政殿与苻坚谈话的时候,樊世
府上,也聚了几个氐贵大臣,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樊世说道:“这王猛也太目中无人了,早晚得让他死在我的手里,不然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一人附和道:“侯爷说得对,这王猛只有像侯爷这样的英雄,才能将他治住。”
又一人道:“侯爷若真能除了王猛,大秦从此就可以太平了。”
…
樊世虽然生王猛的气,但心底里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些不学无术的人,只是现在大家在同一阵线上,不好恶语相对,只把他们的话当阵风放了就算了。
那些人一直说个不停,樊世听了更加心烦,见有一人一直未曾开口,想必和众人不同,问道:“仇尚书何以不发一言?”
这仇尚书名叫仇腾,位居尚书令,也是个氐贵,他虽然忠于苻坚,但却十分痛恨王猛。因为王猛把他的儿子从选官名册上给刷了下来,让他深以为耻,所以也加入了这群反对王猛的大臣之中。
仇腾道:“在下以为,侯爷并不一定可以治得了王猛。如今陛下宠眷正隆,若是侯爷此时对王猛不利,恐惹怒陛下,终有不利。”
樊世闻言,心里何尝又不知道事实就是如此呢,可是他却拉不下老脸来认输,说道:“仇尚书也忒胆小怕事了,且看本侯如何将王猛处置了。”
仇腾不想与樊世过多争执,说道:“那在下便拭目以待了。”
樊世也不再说话,做出闷头苦思的样子,虽然没说出逐客的意思,但已然尽在不言中了。那些氐贵们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怎能看不出樊世的意思,一个个都作礼告辞而去。
等到众人走了,樊世倒犯了难,自己大话已经出口,若是畏缩不前,那几十年来积攒的名声可就要扫地了。可是现在贸然行动,又会有不测之险,要怎样才能万全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一个法子,那便是拖。只要王猛不来招惹自己,那等过些日子,也许王猛的风头就过了,到时再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掉,谁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可是上天似乎是偏偏和他作对,让他再一次的和王猛对上了头,还发生了争执。
自上次和王猛在太极殿外争执,已过了几日。这一日樊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急事,来到宣政殿
,想要向苻坚奏事。
可是刚进门,便见王猛、李威还有一干大臣都在里面,而且正在言事,他也不敢就在这时上前说话,就站在一旁听了起来。
也不知是苻坚看到樊世进来,故意说起,还是正好说到此处。只听苻坚说道:“朕想将杨壁招为公主驸马,这杨壁人品德行、才学见识如何?”
这一听樊世突然感觉不对,杨壁和自己家有了婚约,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要是让杨壁取了公主,那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呢。
何况现在公主才两岁,怎么就开始着急为公主选驸马了,这不明摆着和我抢亲吗。今天既然听见,若不争一争,岂不是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