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撕了一块香酥凤脯,开门见山地问道:“这里有多少人不老实?蔡京怎么样?”
殷慕鸿笑道:“连少宰都知道蔡京的重要,当地的士绅岂能不知,那蔡府门口每日里车水马龙,不过老公相基本是拒之门外。唯有接见过一次小苏相公,据说也没有谈拢,气的小苏相公脸色通红,拂袖而出。”
杨霖点着头道:“我那恩相不是一般的酸书袋,也绝非一个蠢货,这些鸟人与之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想拿他老人家当刀使,岂不是笑死个人。”
“少宰,不得不防。”殷慕鸿点到即止。
杨霖当然知道,蔡京的心里,岂会甘心被自己赶出汴梁。他对权力的渴望,实际上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那种宰执天下的感觉,如同身在云端,蔡京一向乐在其中。
一场宫变,提前十二年,结束了他的宰相生涯,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自己还活剐了他的长子,尽管自己和蔡京的渊源很深,恩仇交加,但是这个仇不可能释怀。
蔡攸虽然活着的时候,每天都像是点卯一般,去气自己的亲爹一顿。但是父子连心,蔡攸毕竟是他的嫡长子,血浓于水的亲情在。
蔡灵宝就算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侍妾生的庶女,这层关系难以覆盖仇恨。至于自己的弟子蔡绦,倒是还好,他心中对大哥卖国的行径,十分的不齿,就算是让他来判罚,也不会饶了蔡攸的性命。
杨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老公相祖籍乃是岭南吧?”
殷慕鸿抬眼看他,沉声道:“少宰的意思是,送他回岭南?”
“我可没说,老公相永远是我的恩相,也是于国有功的老臣,岂能使我背负如此恶名。就算是你们这些爪牙,看不惯他老人家,把他们赶回岭南看守起来,也和我没有关系。”
殷慕鸿点了点头,张叔夜脸色憋的通红,低着头看向酒盏,似乎里面有无穷的奥秘。
“说起来,江南东路有几个豪门世家,最近举动有些反常。岭南望族顾家的家主胞弟,一直往交趾走,似乎有些过于频繁。”
杨霖眉头一皱,交趾一直作为中原王朝的脚趾头,分裂出去之后,到后世千年以后,还对母体残存怨念,他们看向汉人的目光一向不太友好。而事情恶化到后来的地步,和大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