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她只觉自己头脑中“嗡”地狠狠一痛，仿佛被什么刺穿了一般。

咬了咬嘴唇，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相拥相抱着走远，小初忽然觉得十分沮丧和委屈。

他那些恶毒的话在她脑海中盘旋萦绕、挥之不去。头痛欲裂，她索性蹲下身来，将自己抱成一团。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必抬头，她亦知道是谁，“大卫，”心中顿觉有些安慰，“我有些难受……”

“看到喜欢的人跟别人约会，所以难受，嗯？”大卫的声音，有些冷。

“什么？”小初抬起头，迎上大卫带着怒意的目光，“不是的，我没有！”以为他吃醋了，她慌忙解释。

大卫却冷笑一声，“不必解释，我不在乎了。”他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冷酷，“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跟你说：我们分手吧！”

猝不及防，小初竟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大卫……你开玩笑的吧……”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

她慌忙地站起来，顾不上拍打手上的泥土便去拉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为什么？”

他厌弃地挣开，“因为我和你，原本就不是一个类型……”

她以为他又在为自己的贫穷自卑，“大卫，我不用你养我！”她急切地表着态，“我可以养自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忽然退开一步，望向她的眼神透出丝丝恐惧，“莫晴初，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妖，对不对？”

小初顿时愣住：他何时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和你在一起，我早晚会被你害死……”

“我不害人的！”她脱口而出。

大卫却坚决地摇头，“人妖殊途，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此言一出，小初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骤然刺穿，痛不欲生……

人妖殊途，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他明明说过，真爱是可以超越种族的……

他说过：宁采臣不会怕聂小倩，许仙不会怕白娘子，王子不会怕美人鱼，那么，即便我是狐妖，他也不会怕我……

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幽怨的鬼魂在凄厉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小初低垂着头，幽幽开口：“你说得对，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

“想明白了就好。”眼前的大卫露出一抹冷笑。

“因为……”她蓦然抬起头来，直视他的脸，“你根本就不是大卫！”

大卫脸上划过一丝惊恐，“你在胡说些什么？”

“刚才的欧阳川，现在的大卫，”小初沉声一字一句道，“都是一样的把戏……你说，我一无是处，其实你错了。我莫晴初至少有两项长处：其一，我在青莲山修炼时，被大姐二姐逼着博览群书，这世间的种种法术，我虽大都不会使，却有幸都研读过；其二，我是我们姐妹三人中，天生精神力最强的一个。”她抬头打量四周雾气缭绕的深林，

“比如，这诡异的森林，其实，是个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