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个人!你知道吗?你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你很厉害,胆子很大,但是你不能够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去承担,你还有我!你不要忘了这件事好吗?还有我!”陈祐琮的眼里聚满星光。
张惟昭的眼睛潮湿了,但最终却翘起嘴角笑起来。她无辜惨死,截然一身来到这个异世。虽然有师父倾心呵护,但师父却年事已高。她一直觉得若日后师父驾鹤西去,自己就会剩下来一个人孤独终老,或者半路挂了魂魄再飘到别的地方,但现在他告诉她,她不是只有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低声说。
“所以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一个人去冒险。你可以装病不去,可以用你真人的名头装神弄鬼拖延,然后马上叫人去知会我,但你不要一个人孤身涉险,明白吗!”
“明白!明白!”张惟昭笑哭。被这样一个小男友谆谆教诲的感觉挺酸爽。
“刚才我真是担心死了!”陈祐琮长叹一声说道,又一次轻轻把张惟昭拉进怀中。
张惟昭很感慨地发现,陈祐琮比去年初见的时候,真是成长了许多。孩子气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了,转而渐渐呈现出一种沉厚的男子气概。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是一个人了。张惟昭在心里轻轻念叨着。
第二日,汪直面目青肿,眼窝深陷地去了安喜宫。
金贵妃一见汪直,吓了一大跳。她从来见汪直都是一副聪明干练的样子,还没看到他这么狼狈过。
“我听从您的吩咐,想速速结果了她了事。”汪直低声跟金贵妃讲他昨天的遭遇。“于是诓骗她出来,走到林中小路,拿着绳套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谁知道她一挥手,我就眩晕倒地,四肢麻痹。虽然脑袋还是清醒的,但身上却一动不能动。”
“果真如此?”金贵妃不信。她怀疑汪直见她如今情势不如以前,就想着抽身另找靠山,不愿意认真对付张惟昭。
“千真万确,不信您请看这个。”说着汪直解开了缠在左手上的白布,伸出五个光秃秃带着血痂的手指给金贵妃看:“她说是要给我点教训,把我这个手上的指甲全掀掉了。”
金贵妃看了一眼,随即厌恶地扭转头。她虽然发落人时从不手软,但自己却不耐烦看血腥的场面。
“看她年纪轻轻,倒是下得去手。只是,你就这样任她摆布吗?”
“我当然不肯,只是她不知是用了什么法术,我无论怎么用力都挣扎不起来。她警告我不要与她为敌,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若是我们不收手,别怪她不客气。后来她走了半晌,我才能站起来行走。”
“什么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她都骑到我头上来了!眼见她越来越嚣张,连你都吃了这许多苦头,难道还留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逼死我吗?”金贵妃气得用手拍打椅子扶手。
“娘娘,我看她果真是有几分法力的,恐怕我们以前都小瞧了她。若我们一味与她过不去,把力气都空耗在这上面,反而坏了娘娘的大计。恕奴才直言,您一开始想除掉张惟昭是不想让她勾引太子,坏了太子与叶家表小姐的好事。如今她已经从紫禁城内迁出,又被陛下封了真人的封号,又如何有机会纠缠太子。趁这个机会,把太子妃的位置占稳了,早日诞下皇孙是正事。若您有了皇孙在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情好怕的?”汪直劝道。
金贵妃直盯盯地看着汪直:“我现在相信她是真有几分妖法了。”说着猛地拔高了声音:“连你也被她迷惑了吗?”
汪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伏地请罪道:“奴才不敢!奴才都是一片赤诚为娘娘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