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吸了吸鼻子,却什么也没喊,她看着丈夫,却是说了句;“夫君,你给我唱支歌吧。”
祁云义听得小娘子的这个要求,便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无奈道;“我哪里会唱歌。”
“小时候,娘亲还没去世,她哄我睡觉时,都会给我唱歌的。”许是在剧痛的折磨下,如意显得越发孱弱,想起了母亲,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看着祁云义时,只让他的心瞬间疼了。
“好,我给你唱。”祁云义怜她幼年丧母,如今为着自己又伤重在身,心中怜惜还来不及,又哪里还舍得拒绝,他为如意掖了掖被角,自己则是侧躺着在妻子身边,见如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祁云义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支戍边时曾听过的小调。
那是一支戍边的士卒们怀乡时所唱的歌,曲调低沉哀怨,满是思乡的哀愁,那样深,又那样远。
如意静静地听着,她从未去过边疆,可听着丈夫的歌声,她却仿佛看见了那些在凄清的月色下,吟唱着乡愁的士卒,他们一个个望着家乡的方向,身影孤独而凄凉。
屋外。
“卑职倒从未想过,大皇子居然会唱歌。”守夜的侍从听见里屋中隐约传出的声音,脸庞上便有惊诧之色闪过,他望着屋子里的灯光,与祁云飞低声言道。
祁云飞闻言,亦是向着里屋看了一眼,念起这几日祁云义一直是衣不解带的守着那个民间的小媳妇,男子英俊的脸庞上亦是浮起几分不解,只点了点头;“大哥看起来,很在乎这位从民间娶来的嫂嫂。”
“可是殿下,大皇子的身份在这摆着,等回京后,太后与皇上,又怎能许他娶一个民间的女子为妻?”那侍从开口。
祁云飞闻言并未出声,他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却是话锋一转,说道:“郑贵妃想来已经得到了消息,她这次没有得手,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阻止大哥回京。”
那侍从沉吟片刻,道;“倒是多亏了三王妃,若不是王妃命人来传信,咱们此番也无法及时赶来相助。”
“嗯,”想起沈昭盈,祁云飞微微一叹;“三嫂这次,倒也当真难得。”
侍从听了这话,自是明白祁云飞话中的含义,沈昭盈如今已经嫁给了三皇子,乃是郑贵妃嫡亲的儿媳妇,婆婆与丈夫均视祁云义为死敌,她却不顾自己的处境,暗中命人来通风报信,此事若让祁云祚和郑贵妃知晓,亦不知他们母子会如何对待她。
“殿下这次,不知可否将三王妃的事告诉大皇子?”那侍从又道。
祁云飞摇了摇头,“秋月来报信时曾说,三嫂千叮万嘱,不可将此事告诉大哥。”
那侍从闻言,便是叹了句;“三王妃,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祁云飞没有再说话,他回眸看了一眼,就见屋子里的灯光昏暗,四下里也都是他带来的随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对着手下吩咐道;“记着,要轮番在这里守护,务必要保护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