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乔深和陆浅离开祝家以后,父亲也丢下母亲离开了。是傅姨一直陪着母亲直到天亮,她不只一次劝母亲去自首。母亲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眼神空洞,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听,更没有表态。
直到天蒙蒙亮时,父亲才顶着一身风雪进了屋,他跑上楼,推开了卧室门。
那一刹,满眼荒凉的母亲,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
父亲蹲在她跟前,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字一顿地说:“心译,我们自首吧。”
洛心译望着他不说话。
他再度开口,“我找律师问过了,伪证罪情节严重的,最多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原来昨晚他不是抛下她了,他是连夜去找了律师咨询。
洛心译憋了一整夜的眼泪,从干涩的眼角溢出。她所有对生活的勇气和热情,都是眼前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给予的,他确实没有过人的容貌,没有最聪明的头脑,可是爱着他的这颗心,确实最最纯粹,也最无可替代的。
他说:“别怕,顶天了就七年,我等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等得岁数大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
洛心译伸手捂住了祝正刚的嘴,最后哭着点了头。
直到这一秒,她才终于觉得,心里的巨石落下了,也解脱了,终于不用再过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之后,在洛心译的配合下,陆浅重新提交了证据,向当地人民法院提起了申诉。
等到法院按照审判监督程序决定重新审判该案件时,陆浅才相信这件事是真实的发生了。她之前一直不敢告诉林女士,就怕是空欢喜一场。终于等到法院做出提审决定,陆浅情难自禁,原本今天休假,准备当面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了,回家的路上就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林姿还在为乔深的事和陆浅冷战,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实际上电话想了三声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怪只怪这死丫头的工作太危险了,当妈的操碎了心。既怕接不到她的电话,又怕接到她的电话不是她的声音。最怕突然有一天,这死丫头一声不吭抛下她不管……
“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突然记起来你还有我这个妈呢?”林女士一上来就冷嘲热讽。
知道她气还没消,陆浅也不跟她顶嘴,“妈,我爸不是纵火犯!!”
林姿无动于衷,“那我也不会同意你和乔深……你说什么?!”
“我找到当年的证人了……”陆浅把近来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才说到重点,“纵火的人是……”
“等等。”林姿打断陆浅,门铃声已经响了两分多钟了,林姿忍不住吼了一声,“谁啊?”
她开了锁,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苏先生,您怎么来了?”
“苏先生?哪个苏先生?”陆浅的追问并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