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虚谷的弟子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瓷瓶,恭声道:“……容长老,谷主叮嘱小的,要看着你把这丹药吃了……”
一道灵力从门缝激射而出,自二人之间擦过。“我叫你们滚,听不见吗?!”
“是,是。”那两个弟子拔腿就跑,直到看不见容齐的房门才停下脚步。一人气喘吁吁地道:“容长老以前虽然清冷,但端方持重,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另一个弟子惊魂未定地道:“谁、谁知道?难道是怪谷主没来看他?”
从廊下转出一个身形高瘦的红衣青年,向两人笑吟吟地行礼:“二位师兄好。”
那两人只是谷中练气期的小弟子,见他客气,连忙还礼道:“当不得,当不得。我叫邱奕,他叫陈泥鸥,咱们‘道友’相称便好。”
陈泥鸥见这红衣青年脸上伤疤,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号人似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崔寒目光落在二人手上,奇道:“咦?二位道友是去给咱们容长老送药的吗?怎么原封不动地拿出来了。”
一提起这个,邱陈二人就连叫“晦气”,邱奕道:“唉,也不知容长老发什么脾气,将我们都赶出来啦!”陈泥鸥道:“嗨,什么赶出来,他就没让我们进屋!”崔寒垂眸道:“是吗?容长老很少会这样。”邱奕愁眉苦脸地嘀咕道:“平时都是咱们谷主亲自来送药,咱们也就是这两天……”
崔寒道:“哎,谢谷主呢?”
邱奕道:“不知道,从昨日起就没见着人影。”崔寒目光闪了闪:“那闵姑姑也不来看容长老吗?之前她每日都来的。”邱奕搔了搔脑袋:“不知道。不过说起来,我们好像也没看见她……”陈泥鸥拉了拉他,向崔寒道:“道友,我们还有事,下次再聊。”
谢怀瑜怒道:“骂你怎么了?崔寒是天资不足,你要是嫌弃,当初就别装好人收下他。你自己不喜欢他,却要诋毁他的品性?”一个肯豁出性命来救她这个师叔的孩子能是“心术不正”?崔寒说容齐冷待他的时候,谢怀瑜还教训了他,没想到容齐真的对他心存偏见。
谢怀瑜平生最恨的就是至亲师尊亲长的偏见。容齐这话简直直戳她的心口,令她感同身受。
容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忽然眼前发黑,一口血吐出来。
谢怀瑜见他雪白的衣襟上绽开点点红梅,冷静下来,踌躇道:“你……没事吧?”
容齐闭目恨声道:“出去!”
谢怀瑜怒气冲冲地从容齐房里拂袖而出,沿着长长的回廊拐了个弯,迎面撞上脸色凝重的崔寒。“谢师叔,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