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回临安的这批金银是塞尔柱国好几代人的积蓄,若不是他们拿不出等价货物来换取丝绸、茶叶和瓷器,他们也不会把积攒的金银拿出来,这批金币银银币算是补充了极度缺少金银的大宋。
整个船队如今所剩的金币银币不多了,这些真金白银,明明白白的财富是不能动的,都得一个不少的送进国库。至于还没有换成钱财的货物,种类太多,数量也太多,价值难以估计,不到售卖以后,根本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一千多万贯商贾的本钱要还,还要多给他们一倍的钱款,不知道剩下的百艘船货能卖多少钱,以在广州的情况看,还了商贾的钱款,应该还能赚个几千贯。
汤鷽已经对这些数字麻木了,顿不顿就是几百万贯、几千万贯,可惜都是朝廷的钱。
她自己的七艘船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手。原本打算一起运去临安,但考虑到,一旦到了临安,船队的买卖肯定不会再由她管,到那时她这七艘船就要彻底搅合进朝廷的船队,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但让她头疼的是,她在泉州也不会呆多久,出售一批货物之后,就得带领船队赶去临安。就算她把自己的货物先在泉州出售了,把那些钱财随船队带着更不方便。
在营中纠结,忽有卫士来报,说营外有人自称是汤大人的兄弟,在门口吵闹不肯离去。
兄弟?家人都在南剑州,离泉州少说也有四五天路程,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来?但既然有人说是她兄弟,还是去看看的好,也许刚好就有在泉州做生意的堂兄弟,不去见他们,少不得又要被他们说些令人作呕的风凉话。
汤鷽整理好衣衫,随卫士出了营门。
一到营门口,就见一青年人正在与守营卫士纠缠,只听他嚷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汤大人是我哥,我大老远跑过来,你们敢让我在这儿晒太阳,要是把我晒伤了,我哥绝对绕不了你们!赶紧放我进去!”
“大人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要是再纠缠,我们就不客气了。”卫士伸手拦住那青年去路。
汤鷽见那青年有些眼熟,但并不认识,便干咳一声,走出营门。
青年抬头一看,眼中有一丝疑惑,随即兴奋的喊道:“四哥?”
汤鷽一惊,再仔细一看,顿时笑颜一展:“六郎?你怎么来了?”快步上前,抓住青年的手臂。
那青年抓住汤鷽的手,喜道:“四哥,你真回来了啊,昨天在城里听说海外回来一支船队,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们!”
汤鷽问道:“六郎,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老家吗?”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汤六娘。只听她道:“说来话长,一会儿跟你说吧。”说着上下看了汤鷽一番之后,惊问道:“四哥,你晒的这么黑了?”
“啊,我黑了?”汤鷽一听这话,却是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出声。随即就觉察自己方才失态了,于是赶紧干咳一声道:“男子汉,黑就黑了,这有什么。一年多没见,你也是大变样,走,进去说。”说完拉起汤六娘走进营门。
守营卫士眼见来人果然是大人兄弟,十分尴尬的退回一旁。
汤鷽走到门口,忽然停步回身道:“你们做的很好,未经允许,不要放外人进来。”
“是。”八名守卫齐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