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才刚刚回到王府,方要回房间去,尚未进屋,珰珰已经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芮央见她一张圆脸涨得发红,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哟,这是出什么事了,莫不是山贼抢亲来了,要捉了我家珰珰去做压寨夫人?”
珰珰是从小熟稔惯了的,知道郡主向来当她是自己人,倒是又羞又恼地瞥了自家主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如今倒霉的人却不是我,是夜寒呢。郡主你快去后花园中瞧瞧吧,王爷喊了人要打他呢!”
“什么!”芮央一愣,不及多想,掉头便往后花园中赶去,珰珰也一路紧跟其后。
芮央不曾慢下脚步,嘴里询问道:“出了何事?我爹为何要打夜寒?”
珰珰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王爷今日从宫中回来脸色便十分不好,一回来便嚷着传了夜寒过去,又跟章朝说······”
珰珰未说下去,却是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瞟了瞟芮央,脸上也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因为要说的话让她羞于启齿,竟然泛起了一朵红云。
芮央一听见父亲是自宫中回来便发了怒,心中已经将事情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
莫北麟伴君多年,自是十分擅于揣测君意的,他心中自然也暗暗猜想过,自己的女儿芮央,当是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
然而,昨日慕容玦闷闷不乐,与芮央聊得不欢而散,今日入宫,芮央又是早早地便告了退,他猜也能猜到俩人之间有了些嫌隙。若是此时,慕容玦再与他提一提昨日说到的那些传闻之事,只怕,提到谁的名字谁便要倒霉了。
珰珰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芮央看她的表情,猜也能猜到,夜寒受罚,必然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一路奔至后花园中,人还没到,便远远地看见两个手持着军棍的兵士,还有两人正死死地按住夜寒,若是夜寒要反抗,恐怕这几个人都不够用,可是他却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就那样平静地趴着。旁边站着一人,是章朝。
莫北麟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他本就是武将出身,不曾说话却已是不怒而威。他突然放下手中一直慢条斯理把弄着的茶盅,说了一个字:“打!”
眼见着两个兵士手中的军棍就要重重地落在夜寒的身上,芮央大叫了一声:“住手!”冲了出去。
若是在平时,若是为了别的事,芮央或许可以不管,可如今,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她而受责打。更何况,她明知道夜寒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几军棍下去,就算不是要了他的命,他身上的伤也是再藏不住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了芮央,两个兵士手中军棍举得高高的,一时间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只得呆愣在那里,齐齐地看向莫北麟。
莫北麟却是看也不看芮央一眼,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绷着一张脸,又说了两个字:“动手!”
两个兵士得了令,再不敢迟疑,操起军棍便打。
芮央急了,再顾不得与父亲废话,直接上前一步就趴在了夜寒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