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跪坐下的宗三左文字与今剑视线对上,又像被弹到了一般同时收回。
“那个,请多指教了。”今剑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自觉地在衣服上划来划去。
“我也是。”
“今剑今天看起来好安静啊,有些奇怪。“药研藤四郎摸了摸下巴,“不过宗三左文字最近也挺奇怪的。”
“药研你觉得谁会赢呢?”走近的是三日月宗近,他微微一笑,看向对战的两人。
“宗三左文字吧,今剑他只会用假名,不管对上谁胜率都不大呀。”
“真是可惜呢。”
药研藤四郎闻言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发现他正全神贯注地看向战局,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用“可惜”来形容还是有些奇怪的吧,药研藤四郎想道。
歌牌这种游戏,清少纳言并不陌生,或者说陌生的话才会奇怪。几乎人人都会玩这种游戏。
将100枚印有和歌下句的纸牌反面朝上,两位参与者各自选取25枚,在自己面前摆成上中下三段。两军对垒摆完阵型,会有15分钟的时间给游戏者去默记这50张牌的内容和位置。主持人会念出一首和歌的上句,如果下句在两人面前的这50张牌中,最先摸到那张牌的人获得此牌。
当然,如果碰到了其他牌,或者主持人念到是没有被抽取到的那另外五十张牌自己却仍然出手了,那么就要接受对手的一张持牌作为惩罚。
最后,没有持牌的玩家胜出。
“那么,开始了哦。”审神者念出来了第一句,“奈良城里牡丹樱。”
审神者说完清少纳言就找到了那对应的一张持牌,在自阵的左下角,他看了一眼今剑,发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持牌上,而是在看着自己。
他以前明明对这里很多和歌都记得很熟的,有一些还是自己亲手教给他的。这些……也随着记忆一起消失了吗?
“因为想着学习更多这方面的知识,学习主人所喜爱的和歌的话,我是否也能更明白主人的心情,更加理解主人呢?”
随着回忆浮现的是安倍晴明的信中的那句话,“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想要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体验他曾经做过的事的滋味”。
那些共同相处过的亲切的日常,回忆起来却似乎暗含着更深更近的情感。
因为是今剑,才会克制着这种情感啊。
习惯了被各种优秀的人倾诉爱慕之情,习惯了如何去拒绝的清少纳言,在遇见了这种藏于海面下的冰山一样的情感,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就因为对方藏匿于心,从未表达于言语,自己也无法拒绝。
清少纳言心底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低垂眼眸,在众人的目光中拍走了那张持牌。
现在的今剑,只是面前这个小男孩,不会再向他哭鼻子,也不会祈求着他能活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或许就和在一条无法回头的河上,回望已经永远被搁置在一段河道上的撑杆人一样吧。
所以,自己也应该顺应着历史的河流而下,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接受着这一切,这也是自己从来到平安时代那一天就想好的。
“啪”“啪”的声音随着审神者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清少纳言面前的持牌几乎已经全空了。
今剑的手从开始就没有向持牌伸出来过,他看向自己面前的持牌,又好似在发呆一样。
审神者再念一句,自己就可以取胜了,与今剑的交集,到此也就结束了。